常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這話說的是一點沒錯。
他打量了一會兒,兀自點點頭道“承受能力還行,看來這個藥劑分量是可以的。倒是這個小子,性子可以啊,挺抗造。琳瑯啊,這藥抹上最多抹個三日皮便能恢復,你好生照看著吧。”
丟下這一句,鄒無別的也沒交代,自顧自地轉身走了。
安琳瑯看他的背影話都懶得說了,就這么坐在床邊,肩膀抵著周攻玉。等了好一會兒,他身上的藥膏都干透了才緩緩將人給放下去。不過即便涂了藥膏,該疼的還是疼。只是這點小動作,昏迷之中的周攻玉都沒有忍住悶哼出聲。等安琳瑯將他整個人平躺地放下去,他的呼吸就粗重起來。
聽著聲兒不對,安琳瑯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似乎有些發熱。
走到門邊還沒走遠的鄒老頭兒伸了一下腦袋“正常的,發發熱也有助于藥物擴散。”
老頭兒也不知是閑的還是怎么,走了居然又折回來。睜大眼睛看安琳瑯將屋里收拾了一番,躡手躡腳地放下床帳準備出去,他又砸吧砸吧嘴地嘀咕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這人啊,模樣生得好就是賞心悅目。將來你倆要是有孩子,估計得是個禍害。”
安琳瑯心口一動,然后又聽老頭兒嘀咕“不過,像爹更好。”
“”她已經懶得翻白眼了。
鄒無老頭兒聳聳肩,丟下最后一句“我回來是囑咐你,等他醒了別忘了給他再喂一碗藥下去。那藥我已經制成丸子,到時候你用水化開。吃完藥,夜里再施針。”
“省的了。”
夜里施針的程序就比藥浴要簡便得多。不過簡便的是大夫,對周攻玉來說是新的一番折磨。施針的時候安琳瑯也在旁邊看著,眼睜睜見周攻玉肌肉控制不住的顫抖實在是心疼“就沒有什么止痛散麻醉劑的不然給玉哥兒喝一碗也是好的。”
“止痛散”這名字鄒無還是第一次聽說。雖然第一次聽說,但顧名思義還是能懂的,“麻沸散倒是有。但那東西不能給這小子用。藥用多了會雜了藥性,對他如今的身子不利。”
“啊,那只能干忍著”
“不然呢”說著,他看了一眼渾身直顫的周攻玉,“這小子骨頭硬著呢。”
周攻玉其實早已面無血色,渾身止不住地盜汗。見安琳瑯臉色發白十分擔憂的模樣,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安撫道“我無事琳瑯,這點小傷小痛我還是能忍受的。”
“你這丫頭要不還是出去門邊等著,你在這還耽誤事兒。”
鄒無雖然喜歡調侃兩年輕人,但施針這事兒馬虎不得。周攻玉的情況特殊,施針就更得小心。若是一個不小心扎錯穴道,那造成的后果可大可小。讓安琳瑯倒不是說她在這吵鬧,而是這小兩口你擔憂我我安撫你搞得他牙酸,干脆把安琳瑯趕出去,“他雖然受一些皮肉之苦,腸胃應該是沒問題的。你若是聽不得他的哀嚎聲兒,不如去給他弄些吃食。”
安琳瑯猶豫了下,見自己確實幫不上忙,干脆出去給他們弄吃食。
治療是一個艱難的過程,鄒無當初說要受苦,一般人可能撐不住,這些話是半點不摻假的。
周攻玉第一次拔毒這兩天,哪怕咬牙撐下來,人差不多在屋里五日起不來床。而這樣的苦楚不是一次就成功的,按照鄒無的說法,至少得半年。正常來說是一個月一次。當然,若是后期周攻玉的身體漸漸恢復,能經得起磋磨,半個月一次也是可以的。
這些看周攻玉自己的選擇,鄒無本人的建議是一個月一次。
“在拔毒結束之前,我是不會離開武安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