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安琳瑯抬起頭。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定親宴要辦,估計會在男方這邊。
說起來,周家的私兵雖然明面上沒有官職,但在軍營之中的威望不輸有正式朝廷任命的校尉。往日周攻玉在北疆大營之時,周戰和周城是明面上出入軍營的兩人。周攻玉的親兵都認得這兩張臉,柳豫章作為他手頭下的百夫長自然聽說過周戰和周城。
有他們跟著,柳家人就算有那等不長眼的人,也都得好好供著琳瑯。
“不必,不必,我又不是孩子,自然能照顧好自己。”
安琳瑯多少還是有點常識。古代士族最是講究男女大防,到時候估計男賓和女客是要分開。周戰周城即便是跟去,也沒辦法跟她進后宅。再說,她哪有那么糊涂,去別人家做客還招惹麻煩
“我不放心。后宅之事并非那么非黑即白的。”不長眼的人,做出來的事情都匪夷所思。周攻玉實在是怕安琳瑯吃虧,她性子太直。
“我也不是真沒腦子。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我心里清楚。”
“你清楚個屁”
兩人就在后廚里說話,其實也沒有避人。剛說到這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回頭一看,只見章老爺子撐著一把傘從臺階下面走上來“琳瑯的這張嘴啊,毒得很。得罪人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幾步的距離,章老爺子已經走到近前。他的身后,章謹彥嘴角含笑地收起紙傘。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章謹彥抖掉傘面上的雪粒子也走進來。
“偷聽別人說話,”安琳瑯忍不住反駁“再說,我怎么就得罪人我說話也是很會看人眼色的”
“誰偷聽你說話了你倆說的那么大聲,外頭都聽見了。”說著章老爺子大步跨過了門檻,理所應當地進了后廚,“再說,就你會看人臉色你平日里跟我這老頭子說話都能沒大沒小,憋不住火氣。要是被外頭幾個磨磨唧唧的婦人一激,急脾氣上來,指不定說出什么口出驚人的話”
老爺子這嘴說哈也是毒。
安琳瑯還沒說話呢,他身后的章謹彥都笑得肩膀直抖。
這祖孫倆是真的拿西風食肆的后廚當暖房用了。自己的屋子不呆,成天兒地就往她這里鉆。章老爺子是半點不見外,一進來眼睛就往灶臺上瞥。沒瞥見什么好吃的,又上手去揭鍋蓋“咦今兒個沒點心琳瑯啊,今兒是沒包酸菜肉沫包子么老夫剛歇了一個午覺,如今肚子空的難受。”
“沒,哪有空。”
安琳瑯忍住了翻白眼,頓了頓,又道“灶洞里有紅薯,過一會兒才好。”
章老爺子笑瞇瞇地點點頭,一屁股在周攻玉身邊坐下來“說起來,老夫跟柳刺史還有幾分交情。三十年前他科舉,還是老夫主持的。說起來,柳刺史也算是老夫的門生。正好老夫在這閑著也是閑著,去門生府上恭賀一下他的子嗣成婚,也是應該的。琳瑯可以跟老夫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