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幕僚也是一臉喜色“大人,千真萬確,別院的小廝親自來報信的”
青州知府趕緊撩起袖子“快快研墨正好朝廷的調兵令下來了,本官要修書一封給欽差大人,狀告他沈彥之窩藏前朝余孽”
閔州告急,求援的急報一封連著一封送往京城,沈彥之就是看出朝廷馬上要調兵了,才勢頭更兇地剿匪,與其說是為民除害,他那股瘋勁兒倒更像是想找前朝太子復仇。
如今剿匪不順,青州知府知道沈彥之一旦開始清算,自己難逃一死,才急得夜不能寐。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等欽差一來,他先一步狀告沈彥之窩藏朝廷重犯,沈彥之被查了,他先一步將自己勾結水匪的罪證毀掉,那么等著他的就是加官進爵。
寫好信后,青州知府將信交與幕僚,命人快馬加鞭寄出去。
青州知府坐下后還沒來得及喝完一盞熱茶,小廝就跌跌撞撞跑來報信“老人,不好了,沈世子帶兵前來抄家了”
青州知府嚇得茶盞都捧不住,還以為是告密的事這么快就敗露了,哪怕強裝鎮定,可一開嗓,話音都是哆嗦的“他他憑什么抄本官”
青州知府出了書房,就見沈彥之一身緋紅官袍從大門那邊走來,身后跟著披甲配刀的一眾官兵,府上的姬妾下人在院中跪了一地,他們大多人都還一片茫然,全然不知發生了什么。
烈日當空,沈彥之眉眼里卻恍若凝著寒霜“周大人,你身為青州知府,罔顧王法,勾結匪類,魚肉百姓,理當抄家問斬”
哪怕早知會被沈彥之審出這些來,青州知府在官場混了十幾年,做起戲來爐火純青,當即就開始哭“沈世子,您不能如此冤枉下官啊,下官在青州上任七年有余,不說功勞,絕對是有苦勞的,您去城內大街上問問,我待百姓如何,他們心里有數。”
沈彥之沒空看他演戲“周大人去大獄里狡辯吧,陳青,你帶人去搜書房。”
連日剿匪不順,祁云寨占據天險久攻不下,朝廷的調兵令馬上就要抵達青州,沈彥之心底憋著一股火,原先是打算封剿匪之后再清算青州的貪官污吏,如今卻是迫不及待要找幾個出氣筒了。
幾個官兵扭了青州知府就要綁起來,青州知府還沒來得及轉移罪證,見陳青進書房,目眥欲裂,出言威脅“姓沈的,你當我不知你別院里藏了前朝太子妃我以寫了狀告你的信件,你今日若動我,明日那信就能送到欽差大人手上”
沈彥之眼底笑意更深“倒是小瞧你這秋后螞蚱了。”
他伸出手,邊上的侍衛立馬奉上橫刀,沈彥之提著刀走近,用冰冷的刀尖挑起青州知府下顎,嗓音柔和“周大人遠在青州,還沒聽說過義王是如何死的,對吧”
青州知府被兩名官兵按著肩背,強跪在地上,卻還是兩股戰戰。
沈彥之在東宮怒殺義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他怎會不知,額前的冷汗一顆顆往下滾落,青州知府感受著貼著自己下顎的那截刀尖,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彥之笑得愈發溫和“我以為這世上敢威脅我的人,已經死光了,沒想到今天又碰上一個。”
在青州知府驚恐的目光里,他舉起橫刀,狠佞砍下,青州知府大半個脖子都直接被砍斷,頭偏向一邊,血濺了沈彥之一身。
被官兵壓著跪在院中的女眷見狀,嚇得尖聲哭叫起來。
陳青問“主子,他若當真派人去報信了,別院那邊”
沈彥之眼底一片陰翳“轉移地方。”
他將沾血的橫刀遞給身旁的護衛,過分白皙的臉色在日光底下帶著一股冰冷的剔透感,“派人在各大要口截殺信件,另外,徹查今日出府的人,格殺勿論。”
陳青抱拳應是。
暮色漸沉,一人騎著快馬在官道上飛馳,身后一群官兵窮追不舍,時不時有箭鏃射向馬背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