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大部分山頭的人都容易加入祁云寨,僅剩的幾個刺頭左看右看,眼瞧著大勢已去,最終恨嘆一聲,也加入了祁云寨。
官府攻不上來,堰窟這邊只要守著就出不了什么事。
住在寨子里的,只有祁云寨自己人,其他山頭的目前都是在寨子外臨時搭的棚子。
各山頭的首領們回去統計名冊和現有存糧軍備去了,林堯也領著楚承稷和寨子里十幾個頭目回寨子議事。
一回寨子,林堯臉色的愁緒就掩不住了“楚兄,收服了青州境內所有山頭的水匪是好事,可祁云寨鼎盛時期也只有兩三百人,如今一下子變成了千人,寨子里家家戶戶都把存糧拿出來,也不夠這么多張嘴管飽啊”
楚承稷道“糧草已經買回來了。”
林堯不解“咱們哪有那么多錢去買糧草”
話說到一半,林堯突然卡住了,驚疑道“楚兄先前讓人把劫來的綾羅綢緞運往吳郡去買,其實去那邊買了糧草軍師你早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
說到后面,林堯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會兒西寨的事都還沒解決,他就已經把這么遠的事都算準了
楚承稷道“誠如寨主所言,天下未定,戰火必然還會再起,廣積糧,總是有備無患。”
哪怕還沒舉事,手上用不了這么多糧草,高價變賣給其他軍隊,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財。
王彪問“大哥,軍師,糧草到了,山底下全是官兵圍著,咱們怎么把糧草送過來啊”
楚承稷眸色幽暗了一瞬“我倒是有一法子,不過得找個會修索橋的工頭。”
王彪當即就道“馮老鬼以前在漕幫帶過,把他叫來問問,看他會不會。”
馮老鬼原先是西寨的人,如今東西兩寨合并,寨子里要修建個什么工事,都是直接去找他。
很快就有人把馮老鬼叫來,他是個形容枯槁的老頭,因為常年酗酒的緣故,身上總是酒餿味和汗臭混在一起,不過山寨里的漢子都是些粗人,也沒人介意這些。
楚承稷指著地圖上后山和江水對面的山壁道“能否懸空在兩山壁間修一座索橋”
馮老鬼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這兩山壁間的距離,連連搖頭“太遠了,修不過去,中原一帶應該沒會修索橋的工匠,川西一帶倒是常見,可光是底下的元江河寬就將有十余丈,更別提兩山壁間的距離更寬,就是川西那邊的工匠,都不一定能修。”
這話一出來,基本上就是把在兩山壁之間修索橋這條路給堵死了。
林堯嘆息“興許天底下真有能修那索橋的能人,不過咱們寨子里眼下怕是不行,先把各大山頭的人大亂重新編排好。”
前者是遠憂,或者是近慮。
山寨里識字的人不多,老大夫一把年紀,也被叫過來幫忙清理名冊,為了方便管理,同山頭的人不可編入同一行伍。
林堯發現名冊上殺了十個人以上的,還專門做了批注,不解道“楚兄若是想借此知道他們功夫如何,我認為此法不靠譜,滑頭的都會給自己多添幾個。”
楚承稷負責抄錄的,正是那些殺人十個以上的山賊名冊,聞言平淡到有幾分冷漠地開口“殺盡老弱婦孺之人,留不得。”
窗外艷陽高照,在屋中負責審核名冊的幾人卻只覺一股寒意從腳背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