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不由有些忐忑“你不喜歡,我明日去鋪子里給你換一條”
這蹀躞帶,算是腰帶的一種,不過更美觀能掛的物件也更多些,甚受王孫貴族追捧。
楚承稷揉了揉她發頂“你拿你的首飾去換的”
林堯已經同他提過好幾次軍餉的事,青州府那點官銀是絕對不夠用的,秦箏把他給她準備的那一整箱首飾拿出了大半給林堯,讓他拿去換成銀子,只留了些平日里盛裝撐場面要用的珠釵發飾。
看到這條蹀躞帶,楚承稷第一反應就是她又典當了自己的首飾。
高興是有的,但想到是她用自己的首飾去換的,又沒那么高興了。
他以為離開兩堰山后他能給她更好的,但現在看來不是。
秦箏促狹一笑“才不是,那店鋪東家要建宅院,正好要買青磚,我直接把買這條蹀躞帶的銀子折算成青磚給他了。”
楚承稷目光這才柔和了下來,淺嘆一聲“有時候倒也希望你和其他世家貴女一樣。”
秦箏睨著他“殿下是覺著我著手的事太多了”
又是“殿下”,這是故意刺他呢。
“你啊”楚承稷搖頭失笑“我還什么都沒說,你這渾身的刺就炸開了。”
他拉近她,把人抱坐于榻上,埋首在她頸邊淺淺嗅著她的發香“這天下,是我要同李信爭的,所有的難處,也該我來扛。汴京貴眷們每日錦衣華裳,研脂弄粉,還會因夫婿沒給她們買中意的首飾鬧脾氣,你跟著我,不是忙著繪工圖,就是親自領著工匠們修城防,就連我買給你的首飾,你都得抵出去換軍餉”
他指尖挑起她一縷發,緩緩道“我知你志不在后宅,可你多少也對自己好些。”
她不躲在他后背,要和他比肩同行,可他會心疼。
秦箏看著楚承稷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多謝殿下體恤。”
他是不知道他直接命人搜羅來的那一箱首飾有多土氣么戴在身上出門會被人笑話暴發戶的既視感。
那些首飾便是留著,也只用來壓箱底,還不如拿出去補貼軍需。
可對方這么溫情地同她說這些,秦箏又不好意思說實話。
楚承稷自然發現了她神色間的微妙,眸色斂了斂。
秦箏以為他變臉是因為自己一直叫他殿下,很快改口“懷舟。”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
秦箏抓起蹀躞帶“你要試試嗎”
楚承稷從善如流站起來,他沐浴后只著了寢衣,為了能看出這蹀躞帶上身的效果,他又穿了件外袍。
他的衣袍一貫是深色的,秦箏兩手環上他勁瘦的腰身幫他扣上蹀躞帶,怕扣太緊他勒得慌,又怕扣得松垮了不好看,只得估摸著力道仰頭問他“勒嗎”
她的寢衣寬松,從楚承稷的視角看下去,正好能瞧見一片暗影,她身上清淡的香氣一直縈繞在他鼻尖,手上又時不時觸碰到他腰腹。
這可真是要命了。
楚承稷閉了閉眼,格開秦箏的手,“挺合適的,不用試了。”
他就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秦箏后知后覺往他身下掃了一眼,楚承稷直接轉身往凈室去“你先睡。”
秦箏一怔,伸出一只爪子“那個,我可以幫”
楚承稷呼吸一窒,勉強維持著平緩的語調“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