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只卷毛冷戰的時候,周淮生就成最忙碌的人,他要一邊哄著淚眼朦朧的卷卷,一邊哄著一言不發的林知繹。
結果兩邊都是嬌氣包。
兩邊都撈不著好。
他撥撥卷卷的手,卷卷扭過身子,躲兒童床后面,面朝墻坐著,周淮生嘆口氣,下樓去找林知繹,笑著“跟孩子置什么氣”
林知繹沉默地翻個身,周淮生伸手過去幫他揉心口,“我知道你被嚇到,前幾天剛做那個夢,哭稀嘩啦,今天又差點找不到家伙。”
林知繹不說話。
“手痛不痛要貼創可貼嗎”
派出所前,林知繹被路上的石子絆一跤,手腕杵地上,但他半點沒停,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就直奔派出所。
“不痛,傷。”
“那起來吃晚飯好不好我把湯加熱一下,稍微吃點,不然晚上胃要難受的。”
林知繹覆住周淮生的手,自己心口處揉揉,聲音都沒什么力氣,“還是悶,喘不過氣來。”
周淮生坐到沙發上,把林知繹攬到懷,說“我抱你去院子坐一坐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可能好一點。”
林知繹搖頭,“你上去陪卷卷吧。”
“真生家伙的氣”
“沒有,就是暫時不想說話,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接到老陳電話的時候,一瞬間真的有種天都塌的感覺。”
周淮生摟緊他,“我知道,我也是。”
“從監控看到卷卷一路往前跑,過馬路的時候兩邊都是車,他就那么一個,”林知繹閉上眼,心有余悸地緩緩舒出一口氣,“我真的快嚇。”
周淮生揉揉林知繹的手,安撫地抱他一兒,“我還是把湯熱一下,你起來喝點湯,然后就上樓睡覺,好嗎”
林知繹點點頭。
他看著周淮生往廚房走,其周淮生也沒有看上去那么淡,下午和他一起去派出所報警的時候,周淮生寫字的手都抖,他把卷卷從四斤不到的豆芽,悉心養到五歲,他比林知繹付出更多心血,但因為林知繹情緒失控,他不不強裝鎮,不顯露半分,還要疲憊地兩個人間輾轉。
周淮生把湯加熱后放到桌上,然后給林知繹盛半碗飯,放到他手上,說“我上樓。”
林知繹點頭,“你哄哄他,清楚原因。”
周淮生回到兒童房的時候,卷卷正趴地上看自己疊的狗,他和林知繹一人一只的彩紙狗,他手的是一點的黃色斑點狗,他送林知繹的是大一點的藍色斑點狗,他去鐘曄那學很久才學的。
見周淮生來,卷卷立馬收起狗往床底躲,周淮生笑著蹲下來,“跟起學的往床底躲”
卷卷停下。
周淮生把他撈出來,拍拍他的衣服,防止有灰,“連爸爸都躲”
卷卷撅著嘴作勢要哭,半晌后可憐巴巴地伸手,圈住周淮生的脖子。
周淮生抱著他坐一旁的沙發,也不著急開口,托著家伙的屁股,輕輕撫摸著他,卷卷的眼淚眼眶打著轉,因為周淮生的安撫,眼淚沒有掉下來,他悶悶不樂地枕周淮生的肩頭。
“今天要表揚一下卷卷。”周淮生忽然說。
卷卷坐起來,呆呆地望向周淮生。
“今天爸爸警察叔叔的監控看到卷卷過馬路,真的很棒,知道等紅綠燈,也知道站哪等,還注意看兩邊的車子,爸爸很驚訝的,沒想到我們家卷卷這么棒,沒有人教,就一個人過馬路。”
卷卷聽到周淮生的話,委屈更甚。
周淮生親親卷卷的臉,“所以爸爸要表揚卷卷,明天做糖醋排骨給卷卷吃,好不好”
其他不怎么親卷卷,也做不到像林知繹那樣,和孩子黏黏糊糊地抱一起,時不時就親一口咬一口,分都分不開的樣子,但他和卷卷有習慣的相處方式,他的懷抱沒有林知繹那么軟那么香,但是能給卷卷最大限度的安全感。
就像圖畫書上的熊爸爸。
卷卷整個人都縮周淮生懷。
“但是卷卷這次也有做錯的地方,是不是”
卷卷點點頭。
“如果卷卷想自己走去鼎勝,可以和陳叔叔說一下的,這樣陳叔叔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