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去餐桌邊拿保溫瓶和卷卷用的水杯,他的手有點抖,水撒出來,林知繹覺得奇怪,問“你怎么了”
“沒什么。”周淮生僵硬地笑了笑。
“對了,那卷卷的爸爸呢”
周淮生猛然望向林知繹,在對上林知繹疑惑的眼神后,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林知繹真的忘了,他好像再次失憶了。
一個人怎么會失憶兩次呢周淮生搞不懂,但他想那樣不堪的記憶,忘了也好。
他把水杯遞給卷卷,又去茶幾下面拿了哮喘藥,放到卷卷手里,才回答林知繹的問題。
“離婚了。”他說。
和后勤組的人說的一致,林知繹也沒有太意外。
“為什么離婚”
周淮生沉默了一會兒,林知繹意識到自己問了過于私密的問題,剛想道歉,就聽見周淮生說“是我對不起他,他不想要孩子的,是我趁人之危,后來他家里人找到他,他就回去了。”
林知繹聽得一頭霧水,就抓住了“趁人之危”四個字,原本積攢的好感迅速消失,他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周淮生,“那確實是你的問題。”
周淮生低下頭,眼神有些黯然。
卷卷吃了藥,見沒有人理他,就默默地抱著杯子走到桌邊,踮起腳努力地把杯子放上去,可是他個子太小,短短的胳膊支愣起來,杯子就開始搖搖晃晃,剛碰到桌邊,杯子就傾斜倒下,里面的半杯水全澆在卷卷的臉和衣服上。
周淮生沒來得及把他拉開。
杯子在卷卷腳邊四分五裂,發出刺耳的聲響。
卷卷低著頭呆呆地看著他的小熊杯子,他沒有哭,可嘴角還是忍不住往下撇,幾秒后,他很難過地望向周淮生,聲音里帶著哭腔“爸爸,小熊碎了。”
周淮生把卷卷抱開,拿了一條干毛巾塞到卷卷的領口,安慰道“沒事,爸爸明天再去給卷卷買一個小熊杯子。”
“卷卷弄壞的。”卷卷把臉埋在周淮生懷里,因為做錯了事情感到內疚。
“卷卷也不是故意的,對不對卷卷不哭,杯子很便宜的,五根棒棒糖就可以買一個杯子,爸爸明天就去重新給你買一個,好不好”
卷卷抽抽搭搭地抬起頭,認真地說“那我不吃棒棒糖了。”
林知繹嘴里的棒棒糖忽然就不甜了。
他清咳兩聲,沖卷卷笑“叔叔給你買,你想要什么樣的”
“不要。”卷卷搖了搖頭,重新把臉埋在周淮生的懷里,過了半分鐘,還不忘周淮生說的要懂禮貌,抬起頭對林知繹說“謝謝叔叔。”
卷卷哭了一會兒就困了,周淮生抱著他去洗臉洗腳,然后就把他放到床上,脫了羽絨背心和褲子,蓋好被子。
林知繹坐在餐桌邊上,覺得有點冷,可是客廳里沒有空調。
周淮生安頓好卷卷,走到林知繹身邊,問他“還很疼嗎能走路嗎”
林知繹伸手去夠自己的皮鞋,周淮生先一步拿到,幫林知繹穿好,沒有系鞋帶。
林知繹有些局促,撐著桌邊站起來,左腳剛沾地,就像有一束電流從腳踝直接竄到腰胯,痛得林知繹重新坐了回去。
“看起來還挺嚴重的,這樣吧,你去床上躺著,我幫你用冷毛巾敷一下。”
“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