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風雅正順肖律的視線看向己的雙腿。
頓時,他明白對口中的故人是誰了。
知道他隱秘的過去,還被他斬雙腿的,唯有他的未婚妻韋安。
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還活。明明武功、醫術都平平,還重傷在身,韋安是憑什么活來的對他的恨嗎
眼見肖律越來越近,風雅正有了決斷,不行,不能繼續去了。
他用盡全力運起輕功,登時足尖沿竹子一路向上,試圖抽身而退。
“想跑”肖律竹枝一劃,將他踏足的那根翠竹切斷。
但風雅正早有準備,立即落在另外一根上面,飛速逃離。
他倉皇奔逃,被竹枝點破的各處穴位都疼得鉆,但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他內力正在從這些穴位處逸散,任憑他如何努力都制止不了。
這樣去他會怎么樣
內力散盡武功全費變成一個普通的老頭
叱咤風云大半輩子的人,拒絕接受這樣的場。風雅正再度加速,試圖擺脫身后的紅影,強催內力讓他口鼻都溢出鮮血。
那一抹刺眼的紅色依舊緊綴在他身后,如索命的厲鬼。
他甚至覺得薄律不是追不上己,而是故意吊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目的就是看他命的奔逃卻無法逃離的模樣,惡劣得像只玩弄獵物的貓。
令人絕望。
眼前出現了一處斷崖。
風雅正感覺己的內息已經紊亂,經脈疼痛不堪,甚至隱隱約約有了走火入魔的跡象。
逃脫已然無望,不如在最后來個魚網破
風雅正一橫,聚起全身最后的內力,算回身殊一搏。
一道清風劃過,帶竹葉清香。
風雅正感覺己的身體正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他試圖撤步穩住身形,卻愕然發現己的腿動不了了。
視線疑惑地往,他這才發現不是腿動不了,而是他的腿膝蓋處被齊齊削斷了。
一如當年的韋安。
鮮血涌出,遲來的疼痛如電光般刺入腦中。
“啊啊”風雅正發出了凄厲的嘶吼。
他的腿
蒼老衰弱的身軀重重倒地,白發蹭了泥土,滿臉都是狼狽的血跡,但此刻的他已經無暇顧及了。
布滿皺褶的手拼命伸長,試圖將落在一旁的斷腿撿起來,他是醫仙,江湖第一神醫,斷肢續接而已,他做過不少次,現在也以的,一定以的。
從容的腳步聲響起,紅衣墨發的身影款款而來。
“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告知風谷主。”
“其實你吃的三元丹,真名應該叫做筑基丹,筑基,登仙途的第一步。”
風雅正的動作頓住。
“至于韋家何會有筑基丹,因他們乃是我雪輪宗當年的分支之一,傳承來修仙者,并非普通的武林門派。”
風雅正猛然抬起頭,眼神混雜了狂熱、貪婪、畏懼與殺意,復雜得令人驚。
“你們果然有長生之道”
“然有。”肖律答道。
迎風雅正充滿希冀的眼神,他惡劣的補充“其實前往雪輪宗的線索一直都藏在你琉璃藥王谷中,就是那本百錯譜,遺憾的是風谷主將它當做了廢物。”
風雅正恨恨地盯他。
原來竟是如此機緣放在他面前那么多年,他卻不識得,最終被這家伙搶了
肖律湊近風雅正,壓低了聲音“惜風谷主不知道,本界的仙途早已斷絕,眾生飛升無望。”
風雅正呼吸粗重,帶氣的渾濁雙眼驀然圓睜,他地看向肖律,試圖在其中看到一絲說謊的跡象。
惜沒有。
“你籌謀一生,不過大夢一場”
鮮血流盡,已經被絕望籠罩的風雅正,徹底咽了最后一口氣。
他的雙眼仍舊瞪,不瞑目。
肖律在風雅正的尸身上摸索,將那只古怪的短笛拿出來。之前風雅正吹笛的時候,伊萬就告訴他這玩意是婆袔圣令了。
身后,腳步聲響起。
肖律也不回頭,開口道“衲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