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河鎮地方小百姓少,那些魔族只當路過,連多看一也覺浪費,所以小鎮依然和平安詳,不像那些大城,已經血流成渠,死傷無數。
來的第一天,她在臨江的簡陋的客棧中,要了一間房。
換下殺魔后沾滿血跡的衣裳,穿上輕便簡單的衣服,去客棧旁邊的酒舍要了一壺酒,坐到廊檐下喝酒。
接近清晨的江面,籠罩著一層薄霧,一切顯那么不真切。
酒舍稀稀拉拉只坐了兩三人,她大抵極稀少的,大早上就來喝酒的酒客。
透過霧氣,隱約看到對面坐立的青山,以及緩緩經過的小舟。
一只腳搭在欄桿上,另一只垂落,離江面大概僅有三尺距離。
重綿抿了一口酒,微辣且澀的味覺,令她從剛剛疲累中清醒過來。
“姑娘,坐在欄桿上請小心一些,別掉下去了。”身側一道清潤的嗓音傳到耳邊。
余光瞥到一抹色,時間仿佛停滯。
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身體僵硬。
視線往上,停留到了陌生男子的面孔上。
他朝她笑了笑“我酒舍的掌柜陸冕,這些來不少人不小心從欄桿下掉進江水里,所幸江面平靜,這才安然無恙。姑娘萬分小心,以免掉入江水受寒。”
他穿著與容吟一樣顏色的衣,扎著相似的色發帶,語氣帶著關切。
重綿恍惚了一瞬,以為己看到了容吟。
但很快,理智回歸大腦,她移開明月光,平靜地嗯了一聲。
這幅打扮在凡間不算稀奇,她過形形色色的愛穿衣的男子,從未將他們認錯過。
陸冕的聲線與容吟有一絲相似,但不他。
重綿回了個笑容“謝謝,我會注意的。”
陸冕點點頭,離開了。
經過這么一打岔,多多少少沒了欣賞風景的心思,她晃了晃腳,忍不住起他。
之前她很少去他,因為怕己又陷入悲傷之中。一的游歷帶給她無盡的勇氣,能讓她像現在這樣,不帶任何激烈的負面情緒,回憶他的一笑一動。
曾經沒有道理地怪過他,即使斷情絲不他的錯,可她依然忍不住怪他對己的刻意冷淡。
為了劃清關系,他對別人,都沒有對她來的冷淡。
可她現在不怪他了,她可以心平氣和地懷念曾經沒有斷情絲的容吟,那個帶她回宗門的容吟,那個細心教導她,為她寄送凡間美食與話本的他,那個偷偷喜歡己的他。
溫柔笑看她,喚她綿綿的容吟。
她一邊喝酒,一邊晃著腳丫回憶他,回憶踏過的足跡。南方水鄉,荒漠孤煙,無人幽谷,以及漫山遍野的花海
突然察覺一里己無意識間,去過了他去過的地方,看過了他看過的風景。
那個三百前,還很輕的,瀟灑又在的容吟
當她參加宗門大比,曾立下心愿,像當十五歲一劍平天下的衣少,完他沒的路。
現在,她正在這條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