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像有人跟她搶東西一樣,眼神警惕。
他嘴角帶笑,格外耐心地勾了勾手指。
她找不出不給他的理由了,只好語氣很兇地回“你想干甚么”
“看看我家綿綿這一下午都在看什么。”
他明明看到了,唇角意味不明地笑。
再掩飾下去,也改變不了現實。
重綿眼珠轉了轉,干脆利落地掏出書,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追夫十八式。”
然后,飛快地塞進他手中。
似乎被她的一氣呵成的動作給驚住了,他笑容加深,表達出自己的愉快。
又聽她說“給你給你了,我知道你想看。”
他笑著接過來。
然后,她盯著他,語氣一下子沉了沉“看完后,打算去外面勾搭哪個小妖精”
“”
不動聲色撇開自己,把學習勾搭的罪名一整個扣在了他的頭上。
容吟被她的厚臉皮給震住了,半晌無言,盡管知道她故意在逗他,他還是像拿著燙手山芋一樣,把書籍扔回去了。
重綿暗自發笑,在心里為自己的機智豎起了大拇指。
因為白天差點被戳破小心思,她今晚格外的安靜,沒有任何舉動,連睡覺之前的親親都明顯敷衍起來,仿佛在用行動表示她對那本書毫無興致,她對那本書不屑一顧。
她敷衍了,他卻認真又持久起來。
再一次被他拉起來抱在懷里親的時候,重綿開竅了,頓悟了。
男人啊,果然還是得欲擒故縱。
追夫十八式誠不欺我。
這幾日重綿不粘人,也不主動。
容吟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差下去,以為最近回家太晚,惹她不高興了,問了一次“綿綿是希望我早些回家嗎”
“不是。”她否認得干脆,連忙擺擺手,“救人要緊,不回來也沒關系。”
聽此言,他的情緒又低落了,表面上還是溫柔地笑著,只是那笑略顯得黯淡。
宴永寧聽說此事,情不自禁為自己師父著急。
他本來也不是多管閑事之人,但這一百年眼睜睜看師父熬過來,心里不忍,旁敲側擊地給師父賣慘。
“重綿你知道嗎當年你昏睡之后,師父擔心風大吹滅集魂燈,七八十年沒開過窗。”
重綿楞住“我知道”
不開窗,她知道,卻不清楚原來是因為擔心集魂燈。
“旁人都覺得集魂燈只是一個神話故事,師父抱著一線希望尋找了十年。”
“”
“因為你在冬日下雪時死去,這一百年只要下雪了,師父便不愿出門。”
“”
“你躺在床上毫無意識,他每天給你講故事,盼你有一天睜開眼,跟他說這故事很好,還想再聽一遍。”
“”
“師父曾說修士的生命太漫長了”宴永寧哽咽道,“他快堅持不下去了。”
重綿不知道怎么度過那一日的。
她腦子里來來回回,被這一百年里的容吟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