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沒有主角光環。”
“如果你的任務”他嗆咳一聲,掌心中滿是鮮血,看著葉玨慌亂不已、飛快脫下衣服幫他止血的動作,忍不住又笑了下。
“是讓我和別人在一起那我死了,你的任務對象沒了,完成任務也就成了一個悖論。”
沒有了所謂只有完成任務、讓裴珩紀翊在一起才能回家的限制條件,這個為困住葉玨而生的世界,也將不復存在。
“你別說話了”
葉玨淚流滿面,頂著風雨四處環顧,漸起的雨霧遮掩了天地間一切,遠處的大盤山酒店一片漆黑,猶如無人之地,山腳鑼鼓喧天的廟會,也毫無聲音。
他緊緊摁著裴珩胸前的傷口,小刀刀柄處一片斑駁,被隨意的仍在水潭中,血液順著雨勢,流入暗不可見的山林深處。
“噠”的一聲。
手柄處截截斷裂的小刀,也隨血液一同沖入山林。
“葉玨。”
漫天呼嘯的風雨中,葉玨聽見了aha難得虛弱、疲倦的聲音。
他說“回到你的世界去吧。”
眼前的一切漸漸沒入黑暗。
裴珩失神著,腦中卻忽然閃現過許多陌生的影像。
第一次,昏暗狹窄的小巷中,頂著一張陌生面容出現的青年,慌慌張張的看著他,俯身問道“同、同學,你沒事吧怎么辦啊我不知道怎么幫你啊”
模糊黯淡的視線中,青年的眼睛明亮干凈,眼尾點著一抹細小的黑痣。
他看見“自己”似乎說了什么。
青年連連點頭“買抑制劑是吧a、aha抑制劑是吧我這就去,你撐住啊”
第二次,那是一場大盤山之上紀家開的宴會。
面色陌生的侍者托著托盤出現,在他被幾個世家小姐糾纏時,送來一托盤精致漂亮的蛋糕。
小姐們被香氣吸引了注意。
男生則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低頭介紹糕點時,眼尾一點淚痣清晰可見。
“我叫、我叫陸仁,啊”耳邊傳來陌生的聲音。
那雙漂亮的眼睛笑了起來,似乎覺得他的話很有趣“裴少爺,我不是紀家的傭人,我就是飯店一個打工的。”
“暫時還不打算跳槽,謝謝您的肯定,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三次,空曠無人的醫務室內。
新來的校醫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又好像憋得狠了,絮絮叨叨“哎呀,你們小年輕哦,就是不注意身體”
他坐在病床上,垂眸看著給自己手肘上藥的青年,目光凝固在他眼尾的淚痣,停頓了許久,輕輕低下頭。
如果如葉玨所言,他失敗了許多次。
那么無數個重來的世界里,他的每一次心動,一定都無關旁人。
所以在這一次重來里,他才會那么渴望的想要抓住一個人。
而不是像許多許多次從前那樣,一生只有一次短暫的相遇。
就在裴珩閉上眼睛的下一秒,葉玨聽見了系統猶如過年、喜氣洋洋的聲音裴珩生命值急速下降中裴珩生命值即將清零宿主,我們任務要成功了
這一次,你真的可以
叮
無機質的系統音驟然響起,猶如宣判死亡的死神,帶著些泄憤的惡氣宿主第十次任務失敗,裴珩死亡。
一切清零,即將重新來過
怎么可能
冰冷無情的宣判音中,葉玨聽到了系統氣到跳腳的聲音為什么又失敗了我明明幫你找到了正確的通關方式
葉玨跪坐在地上,冷雨肆虐,他看著裴珩了無生息的身體,死死咬著牙,忍下溢出的抽泣。
他又失敗了。
或許比起之前的每一次失敗,這一次還讓裴珩白白付出了生命。
和腦海中不知名的存在吵了許久,系統終于喪著氣重新回到葉玨身邊,對不起宿主。
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它難受道我以為這次真的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