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受得了”
“紀珩”
堂屋里老爺子一聲怒喝“你個臭小子閉嘴”
葉玨“”
無奈的嘆口氣,他的心情卻回轉許多,熟練的做好飯盛上桌,待三人吃完晚飯,時針也指向了七。
七點鐘,天黑的徹底,拉開木門,冷風拂面而來。
雪災剛過,早晚都飄有密密匝匝的小雪。
小路上不少水坑,積雪堆成厚厚的路障,干枯的樹干影影綽綽,村子里一片寂靜。
葉、紀兩家緊緊相鄰,公用一個圍墻。
葉玨準備回家,臨走前,紀珩叫住他。
“等等。”
他回過頭,一臉疑惑。
黑沉沉的天空下,紀珩的臉也在這片黑暗中看不太清。
男生火力旺,不怕冷。
只穿了件厚薄適中的黑襖,碎發下的一雙鳳眼有些冷意,紀老爺子年紀大了,吃完晚飯便回了偏屋睡覺,小院里沒有聲音,唯有耳邊呼呼刮過的寒風。
紀珩下頜微抬,瞇著眼睛問他“我這個星期不在學校,沒發生什么事吧”
心頭涌上一股慌意。
葉玨抿著唇,想著這些天身邊總是出現的怪異注視感,猶豫了下,點點頭“有。”
紀珩臉色愈冷“什么事”
“劉老師的兒子從外面回來了,在班里暫時代數學課。”
這年頭小山村里的人文化水平不高,普遍是小學、初中。
劉老師的兒子是近些年村子里唯一的大學生,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提前回來,但愿意在村中學暫時代課,還是贏得了不少村民的贊譽。
紀珩語氣中聽不出什么含義“還有呢”
寒風凜冽。
葉玨穿著厚厚的棉襖,初顯漂亮的小臉在棉襖暗沉的顏色下,也有幾分好欺負的軟和。
他個頭算不得高,在紀珩已經一米七多的個頭襯托下,越發顯得平庸。
村中學只有一個班,班里共有七八十個人,大家從小學起便一路直升高中,身板抽條的青春期里,葉玨卻遲遲不長。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從六年級開始,他的身邊便只剩下紀珩一個人。
紀珩脾氣大、性子獨,不好伺候,卻又對他的情緒極為敏感。
只是一句話的不同,便能反應過來是他身上出了事。
掌心滲出汗水,葉玨遲滯的看著隱匿在黑暗中的男生,想到那些只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握緊了拳頭。
“哥,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似乎看出了他的害怕,紀珩俯身,幽黑的眼眸在夜色下顯示出幾分無機質的冰冷,語氣卻輕了輕,幾乎肯定的道“有人欺負你了。”
“不是。”
風聲赫赫。
黑暗中紀珩的瞳孔某一刻驟然緊縮,聽葉玨顫抖道。
“我感覺有人在跟著我。”
在山林里、在小路上、在學校的每個角落。
眼神粘稠且陰郁,透露著令他惶惶不安的狂熱。
一直一直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