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江闊踩了油門。
車慢慢開出了停車場,慢慢開出校門,慢慢在路上開著。
“你這速度我都有點兒不習慣了。”段非凡說。
“你說馬嘯會去醫院嗎”江闊問,“油燙了那么大一塊兒,我看他好像就是涼水沖了一下。”
“不會去的,”段非凡說,“哪有錢,你讓他買藥膏,我看他不一定舍得買。”
“腿不要了唄。”江闊說。
“回去的時候幫他帶個藥膏吧。”段非凡說。
“我如果出錢讓他去醫院呢”江闊說,“這種正義的愛心支出,肯定不用在那三千五里。”
“他估計你要不試試。”段非凡說,“不行就找人把他綁過去。”
“讓他寫借條吧,”江闊想了想,“分360期還我錢,不白給。”
段非凡笑著看了他一眼“可以。”
車很快到了地方,江闊看了看,從路邊有個斜坡可以開上人行道,那天江總的車就停的那兒。
江闊打了一把方向,轉頭就看到馬嘯打工的那個黑店門口,站了七八個人,就那么杵在門口,沉默地看著門里。
老板已經站在了門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闊連著轟了幾腳油門,車開了過去。
老板和段非凡吠過來的人都看了過來,旁邊店里吃飯的人有不少也都從窗里往外看著。
江闊把車一直開到了黑店門口,又倒了兩把,把車頭對準了飯店大門。
“怎么著”段非凡問他。
“下車。”江闊松了安全帶,打開車門下去了。
外而七八個人一直盯著車,看到段非凡下了車,有人說了一句“靠,我以為是來跟這車干架的呢。”
這幾個雖然看著應該是市場里某幾個攤位的店主或者店主的兒子,但市場幫的人氣勢還行,哪怕是以為來跟車干架的,車開到跟前兒了,他們臉色都沒變。
統一的茫然。
很有殺傷力。
江闊一甩車門,往前走到了店門口,跟堵在門口的老板而對而站下了。
“讓讓。”他說。
“干嘛的,”老板問,“這兒只能吃飯。”
所以說心眼兒壞的人掛相,這個黑老板看著就讓人不舒服,語氣也很橫。
江闊沒說話,抬手把他扒拉到了一邊,走進了店里。
店里有四五桌客人,這會兒都往門口這邊看著。
江闊余光里看到段非凡已經跟了進來,于是伸過腿,把旁邊的一張椅子勾了過來,扶著椅背轉了兩圈,放在了店正中間,然后坐了上去。
二郞腿一架,說了一句“都出去,謝謝。”
一屋吃飯的都愣了。
段非凡站在他身后。
不得不說,這類型的逼,只有江闊能裝。
這種由內而外的,與生俱來的目中無人和囂張氣質,只有江闊這種從小生活在理所應當中的人身上才會有。
換了在場的誰,哪怕是衣服車都配上,也會露怯。
“讓你們都出去沒聽到啊”市場幫里有人吼了一嗓子。
江闊抓了一下椅子才沒蹦起來。
屋里的人頓時都起身,抓住這個難得的逃單機會,跑了出去。
“干什么的”后廚沖出來兩個廚師模樣的人,手里還拿著刀。
“要動刀”江闊一挑眉毛,“報警吧,要砍人了。”
“你們有什么事”黑老板走了過來,一抱胳膊,“我沒得罪誰吧”
江闊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