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我來。”江闊幫他把被子扔到了床上。
段非凡爬上床之后,他又跟著上去看了一眼。
琢磨著要不要幫著扯扯,不過段非凡蓋得還挺嚴實。
“怎么樣”江闊問,“舒服點兒沒”
“就是暈。”段非凡說。
“喝水嗎”江闊又問。
“還有。”段非凡摸了摸枕頭邊的杯子,“剛有人特別生氣地給我扔了一瓶。”
“我沒生氣。”江闊說。
“你生氣太明顯了,”段非凡閉著眼睛說,“且氣場強大,不出聲我都能感覺得到。”
江闊沒說話。
“聊會兒”段非凡輕輕拍了拍床。
正準備跳下樓梯的江闊愣了。
“在這兒”他問。
“我喊著跟你說話嗎”段非凡咳嗽了一聲。
江闊爬上床,坐在了他邊兒上“我以為你生病的時候愿意一個人待著呢。”
“差不多吧,”段非凡說,“基本都是一個人。”
“為什么。”江闊問。
老叔一家看上去不像是段非凡生病了他們不管的那種人。
“我怕我老嬸兒一直守著。”段非凡聲音很低,嗓子還是啞的。
“那你都病了,她守著不是正常的嗎”江闊也輕聲說,“我病了江總都不去公司了,就跟家守著。”
“少爺,那是你親爹啊。”段非凡說。
江闊沒說話,輕輕嘆了口氣。
“我也很少生病。”段非凡說。
“有人陪著還是舒服點兒,”江闊說,“我上回發燒,去酒店睡覺,有大炮在我就踏實點兒,要不死了都沒人知道。”
段非凡笑了笑“那我死了你能知道了。”
“少放屁啊。”江闊說。
段非凡沒再說話,閉著眼睛。
江闊也不出聲,看著他的臉,生病的段非凡看著跟平時的樣子差別挺大的,那種永遠精力十足隨時準備段氏社交的狀態沒了,現在看著就是疲倦和無助。
沒錯就是無助。
江闊始終莫名其妙地有這樣的感覺。
“英俊,”他試著叫了一聲,感覺段非凡似乎是睡著了,“段英俊”
段英俊的確是挺英俊的,屋里的燈光打在他臉上,明暗交界的位置正好在鼻尖那兒,勾出很清晰的輪廓。
江闊發現他嘴唇有些蒼白,像是太干了,又像是病得太慘。
他慢慢伸手過去,很輕地碰了一下,想著要不要叫段非凡再喝點兒水。
指尖剛碰到他嘴唇,段非凡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還很用力。
“醒著”他嚇了一跳。
段非凡的眼睛迷糊中睜開了一條縫,并沒有聚焦,很快又閉上了,擰著眉翻了個身,但抓著他的手沒有松開,仿佛摟了個抱枕。
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癲癇發作了會咬緊牙關似的雖然這個比喻不怎么恰當,但段非凡的確就像是關節卡死了,就那么攥著他的手。
“哎,”江闊抽了抽手,沒抽出來,“段非凡睡著了”
段非凡沒了動靜。
“你大爺。”江闊沖他罵了一句。
說實話,他如果把段非凡弄醒,手也就拿出來了。
但這會兒他突然有點兒不忍心。
半傾著身體堅持了一會兒,實在有些扛不住,困得厲害,背也酸得很。
于是他小心地在段非凡身側空出來的那一塊趴下了,算了,先瞇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