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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非凡的酒量是個謎,兩杯酒喝完他就堅持不再喝了,那意思估計就是能感覺到自己快不行了。
但江闊看他臉也沒紅,說話也沒大舌頭,眼神都還挺清晰。
除了從飯店出來的時候感覺他步子稍微有點兒不太穩。
比起董昆那幾個,他就跟沒喝酒似的。
不過之前生日燒烤a喝死了的那次,到他暈之前也看不太出來。
今天江闊也沒喝多少,他酒量沒問題,只是對酒沒有太大興趣,喝的話如果酒特別好,能多喝點兒,酒一般的話也就隨便兩杯完事。
眾楷模倒是喝得不少,劉胖說話都大舌頭了。
吃完飯的時候快十一點了,丁哲叫了代駕,因為車上位置不夠,所以按醉酒程度高低排序,把劉胖董昆和他自己都安排到了自己家車上,怕萬一出租車看他們醉得厲害拒載。
把人裝好,車上還剩一個位置,孫季和柳鳴鳴去酒店,于是就還江闊和段非凡。
“你倆”丁哲趴在副駕窗戶上看著他們,“你倆的話”
“走你們的,”段非凡先繞到車后,打開后備廂把留出來的一盒龍須糖和一盒綠豆糕拿了下來,“我們打車。”
“你行”丁哲問。
“要不你下來換我倆上去”段非凡說。
“師傅麻煩了,開車。”丁哲拍拍腿,又轉過頭,“注意安全,打不著車的話公交車末班是十二點,我看看是哪一路啊”
“走”段非凡喊。
“好嘞”代駕師傅響亮地回答。
車開了出去,丁哲還伸個腦袋,手指著他倆“末班是十二點,是哪一路來著”
下一秒他終于被車里不知道誰拽了回去。
“丁哲喝多了話真多啊。”江闊感嘆。
“不錯了,”段非凡在手機上叫車,“他有一次在牛三刀吃燒烤,喝到后半夜,抱著老叔哭,要認干爹。”
江闊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又嘆了口氣“我還沒去牛三刀吃過燒烤呢。”
雖然吃過醬牛肉吃過牛肉面還干過活兒。
“想吃隨時可以去啊,”段非凡看了他一眼,“放假前或者開學了,那會兒還冷著,就在后面通道那兒,炭火燒上,肉一燒,小酒一喝”
“那行,那開學吧,”江闊點點頭,“你還小酒一喝呢”
“怎么了,”段非凡說,“我挺得住。”
“今天還挺能喝”江闊盯著他的臉,“好像沒醉”
“醉了,只是我挺得住,起碼扛到安全的地方再倒。”段非凡說,“我現在困得下一秒就要死了。”
“醉酒還帶挺的”江闊不能理解。
“多少能挺會兒,”段非凡說,“我現在就在挺。”
“啊”江闊想從他臉上找到破綻,但沒有成功。
車過了沒多大一會兒就來了,司機說他們運氣好,今天晚上叫車的人多,要不是他順路要回家陪閨女,他們還得在這兒繼續等個半小時的。
“這么晚了閨女還沒睡嗎”段非凡說。
“沒睡,非要等我呢,”司機嘿嘿一直樂,“今天她媽帶她出去玩了,一堆新鮮事兒要等著跟我說。”
“小孩兒就是這樣,”段非凡說,“跟誰親就什么事兒都要說給誰聽。”
“沒錯,”司機說,“明天我也不出車了,陪她去看電影。”
江闊靠在車門邊,看著段非凡的側臉。
坐出租車的時候跟司機聊天兒這種事,他是不可能干的。
但段非凡非常自然,走哪兒都能跟人聊起來,之前休學好幾個月,回到學校還是跟誰都熟,食堂的大叔阿姨,看到他都跟看兒子似的。
這會兒他也跟司機很自然地聊著,不過話題對于段非凡來說,多少有些傷感。
先是媽媽不再回來了,接著是爸爸。
小非常平凡從那時到現在,都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