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下來的是劉胖,這讓段非凡很意外,這么大的風阻,是怎么做到跑得最快的
劉胖沒剎住,在盡頭減速的雪堆上撲停。
接著是丁哲,此人還可以,停下以后才摔的。
后面的董昆和孫季,就相當安全了,直接是坐著下來的。
一片笑鬧里,陸詩的笑聲最響。
大炮是最后一個,估計是防著誰摔了沒人發現,下來的時候罵罵咧咧,挑著每個人的技術錯誤。
大炮的水平看上去比不了江闊,但在普通人里也絕對算牛逼的,給這幫人墊后,段非凡都替他憋屈。
段非凡掃了一眼這幫人之后,視線就一直停在江闊臉上,反正戴著雪鏡,誰也不知道他正斜眼兒瞅著江闊。
自打這事兒挑明了之后,他感覺自己再也沒有光明正大地看過江闊。
每一眼都像是帶著目的,每一眼都像是心術不正。
但如果不看,又太刻意。
每一次的回避里都充滿尷尬和無措。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以前無論是笑是鬧,他看或者不看江闊,都不會有這么大的壓力。
他一直覺得,在安全的范圍里,維持舒服的狀態不變,是他能安心享受的極限。
但只要有一丁點微小的變化,一切就都回不去了。
不需要他向江闊坦白,不需要江闊給他回應,只要江闊察覺,就回不去了。
保持原狀,不可能了。
退回去,更不可能。
江闊不可能,他就不是那樣的人。
而他自己,從那個“是”說出口的同時,就已經預感到了不太可能。
這中間也根本沒有平衡點。
“你倆太牛逼了”董昆看著江闊,“一直這么玩嗎”
“她不行,”江闊說,“她都不如大炮。”
“說我壞話了吧”陸詩從那邊滑了過來。“嗯。”江闊應了一聲。
“明天上藍道繼續挑戰你”陸詩笑著說,“我外號叫什么”
“那太多了,”大炮說,“送分王點炮王送人頭小隊隊長你說的哪個”
“總稱散財童子。”江闊說。
“太煩人了,我是屢敗屢戰”陸詩說完一揮手,“大家感覺怎么樣上去歇會兒喝點兒東西,再來一趟”
“行”一幫人跟著喊。
江闊用雪杖壓了一下,把板子取了下來,往兩條雪道中間的臺階走過去。
陸詩過去,很順手地把雪杖遞給了江闊,自己扛著雪板,上臺階的時候江闊順手扶了他一把。
這得是江了了的待遇了,江闊不是不紳士,而是他平時眼睛里除了認識的這幾個人,就沒有別人了。
段非凡輕輕嘆了口氣。
“從下面看這個雪道,很高級的樣子啊,”孫季說,“一點兒也不像初級。”
“你站那兒,”丁哲立馬舉起手機,“給你拍一張。”
孫季扛著板子,單手叉腰。
“這姿勢,”段非凡看著他,“你炸橋呢。”
孫季拍完就指著他“來來來,你來個炸街的。”
“我不了。”段非凡笑著說。
“來個合影吧,”陸詩說,“我叫個教練過來幫咱們拍一張。”
“好啊。”大家響應。
拍照這種事,江闊是沒什么興趣的,尤其集體照。
實在要拍的話,他也會等人都站好了,過去蹭個邊兒。
這會兒也一樣,站在原地看著一幫人你拉我扯地找位置站。
大炮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他在這同時也看到了,陸詩正好站在段非凡旁邊,現在連位置都沒移,直接肩并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