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段非凡笑著一摟他肩膀,“我是想跑到前面那個停車點,搶個車。”
“走過去吧,”江闊說,“我不想跑。”
“爬過去都行。”段非凡說。
“那就不了。”江闊說。
回到學校的時候比預估的時間要早一丁點,他倆很難得地坐在教室里等了好幾分鐘才陸續有同學進來。
老叔腦袋上的傷不是太嚴重,但腰上的扭傷目前不太能動,段非凡坐在旁邊低頭飛速打著字,在老叔能動之前店里要找個人來幫忙。
江闊趁他注意力都在手機上,迅速偏開頭打開手機鏡頭對著自己。
他從小到大沒這么著急地吃過火鍋,所以也是第一次被這樣燙傷嘴,這會兒就覺得舌頭動一下都疼得不行,他扯著嘴唇用攝像頭看著嘴里的情況。
“嘴怎么了”段非凡轉過頭。
“沒,”江闊咂了兩下嘴,“咬到了。”
“不是吧。”段非凡突然伸手,往他下巴上一扳一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在市場長大,江闊感覺段非凡這個動作簡直熟練極了,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嘴就被段非凡捏開了。
接著段非凡又揪著他下嘴唇一拉,瞅了一眼之后有些吃驚地挑了挑眉“燙著了啊這是。”
從捏下巴到看完松手,行云流水的一套動作前后也就兩秒鐘。
江闊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靠。”
“怎么燙著的”段非凡問,“火鍋嗎”
“嗯。”江闊嘆了口氣。
“吃太急了。”段非凡也嘆了口氣。
“我小時候喝個熱水都被燙。”江闊說。
“得了吧,平時你吃飯喝水都慢條斯理的。”段非凡說。
“沒錯,就是吃太急了燙的,”江闊笑了笑,“誰讓你非得中午那會兒吃了這頓不愿意改時間呢。”
“我的錯。”段非凡皺了皺眉。
“這個不是錯不錯的問題,這種事兒有什么對錯,也不可能錯,”江闊偏過頭看著他,“只是本來可以不這么做。”
“嗯。”段非凡應了一聲。
“你剛那個動作,”江闊想了想,“我總覺得像是你平時干活的什么流程殺雞嗎”
“剔牛骨,”段非凡一伸手又捏住了他下巴,然后在他脖子上臉上比劃著,“拎起來,下刀,順著骨頭唰往下一劃,再一帶一切”
江闊看著他。
段非凡松開手,做了個掛肉的動作“一掛,可以了。”
“靠。”江闊忍不住笑了半天,“神經病。”
這頓飯帶來的愉快和不愉快并不能相互抵消,一塊兒吃飯一塊兒去醫院一塊兒回學校,愉快的過程,哪怕只有一分鐘,十分鐘,都是享受。
但段非凡為了這一份享受承擔的那些看不見摸不著也無法形容似乎很輕但卻又實實在在的壓力,跟這份愉悅并不能相融相消,而是如影隨行。
江闊想要解開這份糾結,段非凡一開始的時候就說過,他會無所保留,全力以赴,現在回過頭再想想,當初讓他震撼和感動的這句話,似乎已經成了段非凡負擔。
但畢竟自己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看得清,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解開,甚至從某些角度來說,他會害怕真的解開。
不過現實沒給他們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這些東西,四月有幾科考試,得好好學習,實驗課還有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