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很多年幼的孩子來說,他們還無法理解死亡是怎么回事呢,對父親這種神出鬼沒的生物印象又不深,只要母親在身邊他們就能開開心心的。
在更大一點的孩子看來,回到家總是醉醺醺的父親同樣可有可無,新奇的事物吸引了他們全部注意力,父親什么可以放到以后再考慮。
只有像苗笙這樣,被父親帶在身邊一段時間的少年,才會掛念父親的生死,但他們有很多上要幫助母親,下要照顧弟妹,忙得不可開交,根本分不出精力去難過。
苗笙見同齡的少年們都忙著,沒有人對父親死亡或受困這件事有太大的情緒反應,他也就不做多余的表演了,硬擠出來的傷心很容易穿幫的。
西亞母親并沒有忘記之前給兒子下藥這件事,示意苗笙如果困了就躺下休息,有她控制著船就行了。
苗笙已經沉浸在了地下世界的美景中,在通過一段狹長的河道離開居住區以后,湖面便廣闊了起來。
清澈如明鏡的湖水中生長著帶有五色瑩光的水草,還有發光的小魚在期間穿梭,在水中劃出一道道彩帶。
頭頂是同樣攀爬著瑩光植物的穹頂,至少有幾十米高,點點瑩光匯聚成光點的海洋,比夜空中的銀河還要動人心魄。
湖面上的小船彎彎,同樣散發著瑩光的,好似成群的彎月在空中飛行。
發現兒子正沉浸在湖面的美景中,眼睛都快不夠用了,西亞母親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她一直期盼著有天能帶兒子逃離那個地方。
去哪里都無所謂,只有母子兩個相依相伴,在哪里都是最美好的生活。
沒想到愿望這么突然就實現了,那個殘忍的臭蟲死了,她終于可以自由了。
甚至都不必去流浪,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自己的母族,從此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船隊中像西亞母親這樣,心情好到爆的婦人太多了,她們說說笑笑,暢想著回到北方后要在哪里蓋房子,以會做什么工作維持生計養育孩子。
后面有船隊陸陸續續的跟了上來,上千艘小船聚成幾隊,在湖面上航行,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這片地下湖泊面積相當廣大,寬度大概六公里左右,再往前會逐漸收窄到三公里,河水的流速也開始湍急起來,在苗笙靈識中水流一直是向更深地下流淌的。
看到船隊始終在向地下深入,苗笙和三個伙伴都有些不淡定了,他們現在已經處于地下近一千米,也不知還會深入地下多深。
想到南北兩個礦師支族,是矮人族居住地最接近地表的族群,苗笙的額角開始突突的亂跳。
“我們一族的居住地,最深是多深”苗笙翻遍了西亞的記憶,對這方面的常識一點印象都沒有,反倒是礦石的熔煉和鍛造,這些知識掌握得比較全面。
“你們這些男生就是沒用,上課時都不認真聽講的,整天只想著錘石頭和打打殺殺。”旁邊幾條小船上都有少女,聽到苗笙問西亞母親的問題,立即嘲笑起來。
過去她們是絕不會跟十一歲以上的男生說話的,因為他們的思維越來越向成年男性靠攏,討厭還討厭不過來呢。
但剛才西亞在一群男性面前維護女性,還幫大家找到了可以全部離開居住地的理由,女孩們對西亞的印象大為改觀,這會兒也愿意跟他說話了,雖然態度依舊不算太好。
以苗笙的涵養,怎么可能跟一群小丫頭計較,他笑道,“你們知道的話就說說唄,我們要一路走到北方去,那么遙遠的路程,總要了解一下都需要經過哪里吧。”
女孩子們見苗笙笑容溫和,并沒有生氣或看不起自己的意思,立即高興起來,開始嘰嘰喳喳向他解說去北方需要經過的地點。
在這段水路走到盡頭時,會下降到三百井左右,那里是一個小型的鐵匠支族居住地,還有蟻菌族的種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