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落在靳忱和靳殊眼里,卻讓他們更加心疼。
人體實驗之所以被列為禁忌,便是因為它違反了人道主義,違背了人作為自覺個體的意愿。
他們幾乎無法想象,尚且年幼的裴詩,到底如何撐過那群瘋狂科學家手下的實驗。
只要稍稍加以想象,就足夠讓靳忱痛苦萬分。
他頹喪的低下了頭,語氣里充斥著懊惱的悔恨“如果不是爸爸當初走的那么突然”
裴詩搖搖頭。
“我會討回來。”
她的語氣平淡,卻在干脆收束的尾調中染著鋒利的刃芒。
隨后她歪過頭,看著靳忱和靳殊。
“您當初為什么離開”
如果靳忱沒有離開,或許這一切都會不一樣。
但是這世界上哪有什么如果,多的不過是因果循環。
說起這件事,靳忱和靳殊的神色愈發的凝重。
靳忱無法說出口,最終還是由靳殊說了出來。
“當時正是靳家最艱難的時候”
靳忱和裴明瑤的相遇,始于一場意外的邂逅。
當時的裴明瑤已經掌管著裴家的大部分權利,是揚名京圈的女強人,引來了不少愛慕者。
但是她生性高傲,灑脫熱烈。
為了反對家中的催婚,裴明瑤決定出去散心,也因此遇到了被追殺流落華國的靳忱。
裴明瑤收留了他,兩人在日夜相處中暗生情愫,但來歷不明的靳忱遭到了裴家的激烈反對。
于是在裴明瑤決絕自由的向往中,她和靳忱離開了京都,將家業留給了一直在她庇佑下的裴明翰。
直到半年后,靳家那邊再生變故,靳忱的大哥嫂子均被暗殺,只留下了年幼的靳殊在敵人的包圍圈中。
靳忱不得不離開挽救岌岌可危的靳家,裴明瑤也選擇懷著身孕回到了裴家。
轟動的愛戀,決絕的出走并沒有讓他們忘卻本身肩負的責任。
他們的相遇燦爛而熱烈,但結束卻是這般悄無聲息,徒留活著的人癡狂頹喪,悔恨余生。
靳忱一直沉默不語,聽著靳殊將當初的事情娓娓道來。
如果可以,他根本不屑于成為域外人人懼怕的暴虐君主,他甚至想永遠蝸居于華國的一角,守著妻兒。
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只能寄托于還活著的人。
靳忱的手搭在了裴詩的手背上,語調沉穩“但好在,爸爸還有你。”
裴詩微微眨了下眼。
連裴家人都承認他們骨子里便帶著涼薄的基因,但這卻讓他們難得的熱愛都顯得那么的真摯而決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女兒的寄托,靳忱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即使談起年輕的過往,沒過多久他便又將話題引回到了裴詩身上。
他沉思著開口“你所說的那個組織,之前域外從未有過這類情況看來他們的大本營并不在域外。”
但域外也的確是一個很合適的藏身之處就是了。
靳殊皺著眉,“妹妹,你還記得他們中都是些什么人嗎”
裴詩搖搖頭,“他們將我放走之前,就對我的記憶動了手腳。”
話音落下,她笑盈盈地轉頭看向靳忱。
“話說起來,這個組織的其中一個成員還是爸爸的老朋友呢。”
看著裴詩那意味深長的笑容,靳忱腦海中模糊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他怔了一下,訝異的開口“莉莉斯”
裴詩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