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問話的人不是余別恨,這個問題,沈長思都不必思考,便能給出答案。
莫說對方是否是個斷袖,即便對方喜歡的是女子,他亦絕無留人歇息在自己房中的可能。
許是受這個朝代開放民風之緣故,阿元喜歡男子這件事于他確是意外,卻也未到震驚到不能接受的地步。
說到底,無論是喜歡男子還是女子,都不會改變這個人是阿元這件事情。既是如此,他又有甚好介懷的
沈長思把毛巾掛在脖子上,睨著他,“我要是介意,還會將你領回我房里”
余別恨用毛巾輕輕地擦擦梢上的水漬,他的唇邊漾開一抹溫柔的意,“謝謝。”
沈長思哼哼,“嗯哼。你確實應當向我道謝。要不是我答應爺爺,允你晚上宿在我這兒,你晚上定要冒雨開車下山。這外頭的雨下得這么大,等你穿過院子上車,只會比現在濕得更多,更狼狽。”
要是他一個人回去,獨自撐一把傘,未必會淋成這樣。
當然,余別恨自然識趣的什么都說。
沈長思是不擅長照顧跟伺候人的,確切來說,除前陣子沈老爺子手術住院的那日,他照顧過老爺子,他從未照顧過誰。
此,他在給他自己拿換洗的衣物,轉過身,見到手上還拿著濕外套的余別恨,眉峰微挑,“我是不是最好也給你拿一套換洗的衣物”
余別恨措辭客氣“如果可的話。”
沈長思唇角彎起一抹痕,“是我待客不周。”
要一個帝王承認自己的錯誤,可不容易。
沈長思把自己手里備的那套先給余別恨,“你身量稍高我,我的衣物給你可能要稍微小一點。湊合著穿一晚先遲點你衣物換下來,拿去洗衣機洗掉,烘干,明天可穿。”
“嗯。”
沈長思這里只有一個浴室。余別恨先去洗澡,沈長思只能先在臥室里等著。
沈長思坐在沙上,著浴室里傳來的淅瀝的水聲,唇角微翹。
勿論當皇帝,還是如今成沈家的大少爺,等人沐浴出來,于他還著實是頭一遭。
浴室里的水聲停歇,之后傳來吹風機吹頭的聲音。
吹風機的聲音也停,沈長思抬起頭,余別恨從浴室里推門出來。
沈長思合身的睡衣穿在他的身上,無論是袖子還是腳踝,都短一截。
袖子在手腕處偏上的地方,褲子更是只到腳踝往上的公分處,著實是有小。并且扣子有辦法全部扣上的緣故,睡衣的第一顆跟第二顆紐扣是敞開的。
沈長思掀開蓋在身上的絨毯,從沙上站起,他抱臂,慵懶地踱步至余別恨的面前,“還不錯。”
唇角上揚的弧度有下來過。
余別恨出沈長思話語里的戲弄,眼露無奈,“有稍微寬松一點的睡衣嗎”
褲子勉強能穿,只是這睡衣有點緊,穿著并不是很舒服。
調歸調,沈長思也心知若是連扣子都系不上,定然不會太舒服。
“等等啊,我去找找。”
沈長思走到衣柜前,他打開衣柜,所有的睡衣按照季節,全部分門別類地在衣柜里疊好。
這睡衣他大都穿過,都是十分合身的,唯有最上一層的睡衣他很少去取,不是太方便。
沈長思踮起腳尖,去拿放在最上頭一層的睡衣。
一只手從他的后方伸出,“是這一套”
沈長思的耳根后頭有點癢,他能地轉過頭,現余別恨站在他的身后。他甚至能感受到阿元身上的溫度跟熱意,及他浴室里的沐浴露的香氣。
沈長思踮起的腳尖落地,對余別恨道“我也穿過,你取下試試。”
余別恨取下這套睡衣。
他解開身上睡衣的扣子,脫下,換上手里的這套。袖子還是短,不過好歹稍微寬松一點。
沈長思打量一眼,唇角揚起,“看來這件尚可。那我先去洗澡,你要是困先睡。”
余別恨點點頭,“嗯,好。”
沈長思的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一張沙,再有其他可睡覺的地方。
沙上,散落著一條薄毯。
余別恨拿起沙上的薄毯,上面隱約還有著一絲沈長思余溫。余別恨在沙躺下,把那件薄毯蓋在身上。
“怎么躺沙上既然累,去床上睡。”
沈長思洗澡,從浴室走出,第一眼瞧見余別恨,大惑不解。走至沙邊上,瞧見躺在沙上的人。
這么短的間內,余別恨當然睡著。他睜開眼,“去床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