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為巨蛇的鏡欲痛苦的扭動身體,在轟響中,在火光中,被鋒利的血鐮接連斬成數段,砸落地面。
在防護網的保護下,雙城的建筑沒有遭受絲毫損毀。
再無能量支撐暴走狀態,鏡欲碩大的身體開始分解,被城市的晚風吹起,化成漫天飛舞的晶瑩塵埃。
安雪站在塵埃之中,身后一雙妖艷的機械翅,面頰緋紅,胸口上下起伏。
太暢快了
他永遠喜歡酣暢淋漓的戰斗
“咯噔。”
鏡欲身體的殘骸中,一顆頭顱緩緩滾出。
是林一墨。
與脖頸脫離,那顆腦袋竟是仍擁有意識,朝遠行的女人所在的小樓滾去。
安雪撿起那枚頭顱。
頭顱觸感冰冷,皮膚干得像是廢棄的橡膠,可他的雙唇仍舊開合,不停喃喃:“靈感,我要靈感,我能夠救贖你們,靈感,我的靈感”
安雪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捏爆了頭顱。
小樓里。
林一墨的身體在同時像是瞬間失去生命力般快速干枯了下去,同遠行的女人一起,化為黑灰,最終消失殆盡。
林一墨,被譽為本世紀最富有創造力的藝術家。他將自己困入內心的執念和欲望中,與鬼怪為伍,被離人性,永生永世,淪為囚徒。
安雪閉上右眼。
他很滿意剛才的戰斗,但他不能沉迷太久。
現在的他需要盡快將情緒平復下來,身為隊長,之后還有不少活要由他來干。
好麻煩。
安雪深深呼吸,待到右眼中的赤紅褪去,準備回到集合處。
腳邊傳來一聲輕微聲響。
像是玻璃制品掉落的聲音。
安雪垂眸。
他看見鏡欲逐漸消散的身體中,滾下來一枚紅色的水晶。
搖搖晃晃,滾到他腳邊。
這是什么
安雪撿起水晶,裝進隨身攜帶的隔離密封瓶中,離開現場。
集合處。
夕樓沒有像其他隊員那樣,觀摩安雪教科書般的戰斗。
他待在后勤處,同謝飛雨面對面坐著,謝飛雨不自然的避開夕樓的目光。
直到后勤部成員將謝飛雨身上的傷口處理好,識相的離開此處,夕樓才問道“到底怎么回事謝飛雨,你到底是誰”
謝飛雨斂下眼瞼,沉默許久之后,終于緩緩轉過身來。
在夕樓的目光中,他的模樣逐漸變了。
脫落的眼球復位,關節重新連接,因為從樓頂墜落而摔斷的雙腿也漸漸愈合,身體變得挺拔起來。
他變成了正常人的模樣,變成了黎陽的模樣。
白凈的少年乖乖巧巧的坐在寬度一米二的臨時醫療床上。
“夕樓。”他用黎陽的聲音喚道。
夕樓瞳孔一縮,還沒來得及說話,謝飛雨黎陽靠了過來,同他額心相貼。
這姿勢讓他們靠得很近,皮膚的熱度淺淺擦過臉頰。
他說“夕樓,我是謝飛雨,也是黎陽,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