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的馬車到達武林城大牢的時候,外面的細雨還沒有停,剛掀起車簾,就看到一襲白衣勝雪的顧白鹿正從大牢里走出來。
只是此刻顧白鹿的白衣上,已經沾染上了一絲鮮血,白衣如血,讓這個永遠看起來都仿佛猶如天邊之人的女子,莫名的多了一些塵世的氣息,殺氣。
看到顧白鹿,方公子就知道事情已經結束了。
同在車上的風大師發出了一聲淡淡的哦,像是在驚訝這個結果。
方公子卻是挑了挑眉,像是在說,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他沒有下車,就那么在車里,隔著雨幕和顧白鹿對視了一眼。
然后兩個人像是根本沒有見過對方一樣,相互沒有再看。
方公子放下了車簾,馬車夫揮舞了一下馬鞭,打馬走了。
顧老管家替顧白鹿打著傘來到了馬車旁,身后還是跟著那四個顧家的高手,雖然人人帶傷,包括顧老管家也不例外,但好在一個都沒少。
在他們的身后,還有一個人也從大牢里走了出來,渾身浴血,看起來極其的慘烈,這個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后來莫名殺出來替陳重吸引了注意力的年輕守衛。
經此一役,這家伙的前途算是盡毀了,不可能再在衙門里混下去了,甚至可以說到時候能留條命出來都很好了,畢竟在整個大牢都要殺顧白鹿的情況下,這家伙還敢出來攪局,那真是不要命了。
只是這家伙倒是沒有表現出什么絕望的神情,反倒是望著顧白鹿的眼神,很堅定,好像是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讓他欣慰的事情。
這倒是讓陳重隔著雨幕,對這家伙有些改觀,寧折不彎,倒是有些意思的。
不過這里面的意思,怕是有七分是對顧白鹿的。
那個詞怎么說來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陳重不由得在心中輕笑了一聲。
“要是沒地方去,可以來顧府。”顧白鹿在臨上車前,終于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年輕守衛,說了一句話。
年輕守衛得到這句話,欣喜了一下,隨即又不知道為什么苦笑著搖了搖頭。
顧白鹿卻是沒有管他了,上了車,車簾一放,馬車就準備走了。
這一趟,有驚無險。
而且,極端囂張。
真的囂張。
想一想,就那么大刺刺地闖進了武林城的大牢里,直接殺死了一個府臺下令了不能見的死牢里的犯人。
這是得多囂張?
完全就是往武林府府臺大人林天城臉上用力抽巴掌啊,還是往死里抽的那種。
“你可能會有些麻煩。”顧白鹿終于發現了自己白衣上的血跡,很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然后拿起了已經涼掉的茶水,開始小心翼翼地洗血。
陳重不用問都知道最后那個死牢里肯定一個人都沒有活著,但是那不是他在乎的,當然,他也不在乎馬上到來的,來自司命臺的責問。
畢竟這一次顧白鹿能夠那么輕松,那么囂張地進入大牢里殺人,全都仰賴于陳重的那一塊司命臺的牌子。
司命臺不可能動他的,在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天機門的傳人之前,少司命方開鳳只會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況且顧家和府臺相爭,恐怕也是少司命樂于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