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斬出去了,結果就注定了。
勝負已分。
陳重一刀斬下了廖天林的頭顱,而廖天林的短刀還沒有來得及刺入陳重的心臟里。
廖天林的頭顱高高飛起的時候,滿眼都是錯愕不堪。
他不明白。
他明明已經算好了全盤,拿出了他的全部智慧和心力,這些年他謹小慎微,從最底層爬起來,用的就是這些東西,從來沒有出過錯。
這一次,他本來也是要贏了的。
可是現在,他死了。
只能說,人生就是這么殘酷的。
廖天林一死,那些影子武者自然猶如斷線風箏一樣倒了下去。
一瞬間,整個場上變得空空蕩蕩。
當然,這種空空蕩蕩只是從相對意義上來說的,那些沙海幫的普通幫眾依然憤怒,暴躁,想要殺戮。
但是這種殺戮對于陳重來說是安全的,他可以相對控制這些人。
也就是說,廖天林一死,那么沙海幫就完了,陳重今晚完全就是超額完成計劃了。
這樣的戰績,也堪稱夸張了,一個人,滅了沙海幫,妖刀這個名號,明天以后,注定響徹整個武林城。
陳重這樣想著,有些艱難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他剛剛最后一招,實在是有些用力過猛了,他感覺到自己好像全身的骨骼都位移了一樣,說不出的難受。
不過好在,還是贏了。
努力扭轉著錯位的骨骼,陳重忍受著巨大的疼痛,只聽得空氣里不斷有骨頭扭動的爆響聲在彌漫。
終于,陳重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已經恢復了比較正常的狀態,就是有些虛弱,就在他打算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
忽然,他聽到了腳步聲。
那是一種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陳重很熟悉這種腳步聲,因為那天晚上他殺鄭當家的時候,就是踩著這樣的腳步聲。
這樣的腳步聲充滿了一種閑庭信步般的壓迫感,會給敵人一種巨大的心里壓力。
只是現在陳重的身份轉換了,他變成了那個被壓迫的人。
他抬起頭,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留著極其挺翹的八字胡的男人,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笑得好像很是人畜無害,就像個私塾里好為人師的教書先生。
可是他的腳步聲,他整個人的氣場,卻都在訴說著一件事,那就是,他要殺了陳重。
“本來想著是不是要多少出點力氣,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老廖倒是比我想象中厲害一點,你也比我想象中沒那么厲害一點。”中年先生搖著頭,像是在品評學生的文章一樣,說著話。
陳重沒有說話,他在看著這個人,他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但他知道這個人,異常的危險。
比廖天林危險了十倍,不止。
陳重有種被刺激的寒毛都豎起來的感覺,仿佛被猛獸給盯上了。
他不敢動,或者說,還不能動。
嵐切就在他的手邊,他現在的動作是介于趴在地上和爬起來之間,他隨時可以從地上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