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在左邊,使的一把大槍,整把槍舞動起來猶如一根朝天巨杵,根本就不像是一般武人用的長槍,反倒是很像那些在戰場上沖陣用的馬上龍槍,那人在沒有馬的加速和馱運的情況下,卻仍然能以極高的速度前行著,并且在前行的過程中不斷地加重著那桿槍的勢。
還沒有到終點,那槍已經在空氣里發出恐怖的‘轟’‘轟’‘轟’的爆響。
只是聽那聲音,都可以想見當這把槍真的撞上什么東西的時候,會有多恐怖。
“戚家戰槍,戚家先祖昔年也是戰場上的萬人敵,只可惜六兩的‘千軍辟易’傳到現在只剩下四兩半‘勢不可擋’,但放在武林也夠看啦,可惜……”蘭芳還在隨意點評。
第三個人,在右邊,使一根長鞭,人略落后于前面兩個,但是手中的鞭子卻是先一步如蛇一樣卷向了顧白鹿。
那鞭子不是毒蛇,而是蟒蛇,只是看著,就知道,很纏人。
“世上何物最纏人?唯有相思解不開。相思鞭,這使鞭子的還是個女娃子,想來也是風流種子了,不然怎么說的明白她的鞭子這么纏人?哦,我想起來了,林家是有個女娃天生禍水,五兩的‘煙視媚行’,就是她了吧?可惜……”蘭芳的眼睛毒,記憶力更是好,他身為司命臺司命使,武林城里有頭有臉有名有姓的人的命格,他自然都記得清清楚楚,只需要看,就能知道是什么,是誰,哪怕這些人都戴了面具。
第四個人,不在左,不在右,而在天上!
這個人是從中間的狼山掌后方猛地竄起的,隨后手中一張長弓拉得猶如滿月,一箭死死瞄準著顧白鹿的眉心。
“滿月弓,弓如滿月,箭火燎原,葛家曾被譽為武林第一擅射之家,傳到這一輩也不差,這五兩的‘百發百中’配這門霸道的箭術雖然差了一絲味道,但也不錯了,可惜……”蘭芳說著,又是搖頭,他點評完一個人,都會說一聲可惜,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什么。
“金木水火土,金木火土都到齊了,就差一個水了,這門五行殺法,最重要的便是水這一味,上承金木,下啟火土,不知道凌大人當時替府臺大人挑人的時候,挑的是哪一位呢?”蘭芳這么說著,看向了一旁的凌云。
五行殺陣,乃是府臺林天成家傳的殺陣,在軍中很有些名氣,一般只給大乾王朝最精銳的軍隊天命軍中的龍衛習練,現在能在一個小小的武林城的五個年輕人手上看到,只能說林府臺在這一局里下的賭注不小。
“蘭大人好眼力,至于說這水嘛……上善若水,講求一個藏字,怎么能這么快出來呢?”凌云很有些得意地說著,顯然,這五個人能成這個陣法,他在其中也出力不小。
掌是土。
槍是金。
鞭是木。
弓是火。
掌沉以壓勢,槍橫以亂心,鞭柔以斷行,弓烈以破敵。
壓勢,亂心,斷行,破敵。
光是這四行,已經足以造成巨大的絞殺之力。
還有一味水,又該是何等的陰柔致命?
五行殺陣,步步殺機。
顧白鹿已經站在死門之中。
然而她卻閉目,垂刀。
“她會死……”凌云死死盯著閉目的顧白鹿。
她會死,其他的人也都在這么想著。
她會死?
顧白鹿,終于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