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迷蒙。
一艘小船悄然駛入了布滿蘆葦和霧氣的窄窄河道之中。
奇異的是,這艘小船上并沒有人在劃槳,今夜也只有微風,并不足以帶動船前行,這一艘小船卻在無風自動地向前。
對于這神奇的一幕,船上的人卻好像都一無所覺。
船上一共有五個人,其中四個人都在船艙里待著,只有一個人負手卓立在船頭,風微微吹起他的鬢角,顯得此人極為不凡。
此人也的確不凡,不僅生的劍眉星目,身材頎長,眉宇之間帶著一股藏不住的英氣,他本人也在江湖上頗有聲名。
三年前,中神州一帶,出了一位刀術驚人的刀客,僅僅二十九歲就入了合命初境,一手陰陽刀堪稱一時之絕,打的當時中神州無數名家好手束手。
而且此人不僅刀術驚人,更是急公好義,路見不平必定拔刀相助,中神州不知道多少走鏢行商的受過他的援手,中神州也不知道多少貪官污吏被他們懲治過,他與他的四個結拜兄弟因此被稱作神州五俠,在當時中神州武林界堪稱風頭無兩。
然而之后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這個刀客和他的四個結拜兄弟忽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了,再也沒有出現在江湖上過。
有人說他們是風頭太勁,被朝廷暗中秘密暗殺了。
也有人說他們是看破紅塵,遁入深山隱居去了。
卻絕對沒有人想得到他們最終進了長安城,成為了三皇子手下的一把刀。
那個刀客叫做風無極,現在就站在這艘小船的船頭,他的四個結拜兄弟則坐在船艙里。
“老大,我們究竟還要幫那三皇子再干多少這樣的事情,才能得到他的重用啊?”小船在充滿霧氣的河道里穿行,難免讓人心浮氣躁,船艙里的一個光頭大漢忍不住開口道。
“是啊,都快三年了,我們一共就見過他兩次,平時還不能拋頭露面,恁的無趣,還不如當年在中神州當大俠痛快。”另一個臉上有一道橫過一張臉孔的猶如蜈蚣一樣的疤痕的漢子也幫腔道。
“你們急些什么?”卓立船頭的風無極沒有開口,卻是船艙里的一個做文士打扮的斯文男人呵斥道,“又懂些什么?整天就知道痛快,你們以為能痛快多久?當年我們若不是投了三皇子,現在都是尸體了,再說,三皇子最得當今陛下的心,遲早是要身登大寶的,到時候我們才是真正的大富貴,整日著眼于江湖那點小事,能有什么出息?你們呀,就是洗不掉那身綠林習氣!”
被文士一頓呵斥,那個光頭大漢和蜈蚣臉都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倒是卓立在船頭的風無極開口說了一句:“也不能怪老四老五,這些年是苦了你們了。”
“不苦不苦,我們也就是發發牢騷,其實我們都懂,大哥你這是在煉命。”聽風無極這么說了,那光頭大漢立刻改口。
另一個蜈蚣臉也是連忙道:“不錯,大哥你的命不正是需要這樣,救人三年,再殺人三年嗎?等到大哥你命格大成,武功再進,那三皇子想不用我們都不行了。”
“恩。”風無極點頭,“不錯,救人三年,殺人三年,快了。”
他的主命格命為‘亦正亦邪’,是六兩一錢的貴命,需要擁有者先行善,再為惡,如此才能充分激發命力,讓命格有更大的上升空間。
“可惜……”風無極忽然又嘆了一口氣。
“大哥何故嘆氣?”文士見了立刻問道。
“我嘆氣,是因為這一次來東海洲,怕是遇不到什么好對手。”風無極搖了搖頭,有些意興闌珊的模樣。
“這一次的目標顧家,不是東海洲有名的用刀世家嗎?”文士不解地問。
“顧家刀名卓著,然而現在卻是一個女人當家,女人的刀,終究沒什么意思。”風無極還是搖頭,“本來我倒是聽說,武林府最近出了一個叫妖刀的很不錯,前不久才斬了一名合命,可惜最近被調出了武林府,不能會面,甚是遺憾。”
“嗨,大哥,其實也沒什么好遺憾的,那什么妖刀,鬼刀,遇到大哥還不是變成破刀一把嗎?”光頭大漢聽了立刻討好一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