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陳兄,你的琴曲,真是近乎于道了,叫人沉湎,不可自拔,知命,甘拜下風。”方知命也的確是個人物,知道自己是肯定爭不過,就干脆認輸了。
這樣一來,眾人反而覺得方知命此人,進退有據,輸,也輸的光彩。
陳重卻沒有理他,只是朝著大屋拱了拱手,就要下去了。
這時,白鯨落忽然開口道:“陳兄留步,你還沒有說,這一曲,叫什么呢。”
“碧落黃泉。”陳重念他之前幫了自己,所以回頭說出了名字。
“碧落黃泉,好名字啊,上窮碧落下黃泉……”
“哎,剛剛我真的好像去了天上,又去了地下,這真的……”
“這個陳重,好厲害啊,他怎么可以有這么高的琴技?”
“哪怕比起長安城那位據說三聲醉長安的恣意憐,也不遑多讓了吧?”
陳重走了,那些終于有些恢復過來的聽眾,卻是都在大聲議論著。
陳重卻是打算離開了,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拉起了還在怔怔中的寧偏和寧斷,又招呼了一聲另一邊的趙空達。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郁了,今天這一場生辰宴,還真是一場鴻門宴。
已經被人拉著當槍,和方知命斗了一斗了,得趕緊走了,不然后面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寧偏和寧斷被陳重一搖,都是醒了,兩個人的表情都是有些怪異,看著陳重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好歹是醒了。
另一邊的趙空達卻是好像有些犯難,因為之前他壓著那個仙洲商會的副會長,現在那副會長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太過沉溺于陳重的曲子,已經昏倒在趙空達的懷里了。
趙空達朝著陳重搖頭,好像是遇到了麻煩。
陳重卻是也對著趙空達搖頭,示意他不要管。
因為陳重很明白,那個叫梁進康的仙洲商會副會長發生了什么。
他快要死了。
因為陳重在剛剛的曲子里加了料,別人最多體會了極情,這位梁副會長,卻是被他重點照顧,體會了人怨和鬼泣的雙重攻擊。
他現在只是昏迷過去,但是在昏迷之中,他還會繼續受到人怨和鬼泣的攻擊的折磨。
然后,在那種折磨里,他會活生生被嚇死。
但是陳重并不擔心事后會有人找他麻煩,因為梁進康現在還不會死,他要回了家,可能要明天才死,到時候再多人查,也只能查出是他自己身體不好,加上受了刺激,喝了酒,意外斃命的。
總不能說,因為陳重的曲子彈得太好,害死了他。
畢竟隔了一天了。
趙空達武功不行,人情世故卻是練達,看到陳重搖頭,就知道了很多。
他連忙放下了梁進康,還開口對梁進康說:“梁大人,您喝多了就好好歇著,別搞風搞雨了啊。”
說著就把梁進康放下了。
因為此刻大家還都在討論著陳重的琴技,所以也沒有關注這一幕。
陳重雖然算不上什么睚眥必報之人,但是這種想把他當槍使,覺得他是個小人物好欺負的,他不介意讓對方死一死。
趙空達一回來,陳重就立刻起身,對著所有人說道:“諸位,夜色已深,陳某人不勝酒力,在這里恭祝柳仙子生辰快樂,這就先告辭了。”
說完,又朝著四面拱了拱手,就要離開。
結果,他才走了沒幾步路,就聽到有人說道:“陳先生請留步。”
陳重很想不理這個人直接走的,但是不行。
因為說這句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個管家一樣的仙洲府通判。
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