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重在那座孤島的經歷的細節到底是什么,他并沒有對柳新雨說。
因為柳新雨沒有問。
當然,陳重其實也不太想說。
那是一種,很難言說的感覺,硬要說的話,只能把故事再次拉回到大霧忽起的那一刻。
陳重當時坐在亭子里,感覺到那些霧氣起的突兀而詭譎。
當時,他的驚相是一直開啟并沒有關閉的,他一直很警覺,雖然外表看起來好像很放松。
一場沒有任何來由的邀約,處處都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而終于,大霧忽起的那一剎那,一切都忽然好像變得很明了。
陳重可以感覺到霧里面有東西,他不知道是什么,甚至無法確切感知到對方的位置,可他就是知道。
很危險。
因為,陳重很少會遇到無法被他感知到的存在,那么就說明霧氣里的這個東西很強大。
他已經做好了隨時拔刀的準備。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的保留都是沒有意義的。
然后,就在他的手已經摸到了刀柄上的時候,一個爽朗的笑聲,打破整個氣氛的沉悶。
“哈哈哈哈哈,想必你就是陳重了?”聲音響起的瞬間,一個白眉白須的老人就從大霧里走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一位出場的方式,十分的玄奇,是配得上仙姿渺渺這個詞的。
畢竟,想一想,大霧,白衣,白眉白須,笑聲爽朗,姿態出塵。
如果不是時間點不對,是晚上,而不是早晨,那么陳重真的會覺得自己見到的是一位老神仙。
可惜,是晚上。
一個孤島。
陳重的姿態沒有任何放松,哪怕他其實是站起身,朝著那個老神仙恭敬地行禮,并笑著說道:“在下陳重,拜見老神仙,深夜叨擾,還望老神仙不要見怪。”
“哈哈哈哈哈,什么叨擾,明明是我叫你來的,怎么叫叨擾,是我這個老頭子不對,大半夜的,忽然來了興致,想見見你,是我該說不好意思。”老神仙沒有任何的架子,走到了亭子里,指著凳子說,“來,坐下,坐下,坐下說話。”
“多謝老神仙。”陳重在那一刻,其實整個身體的第一反應是立刻朝后跳去,然后拔刀,將刀橫在身前。
因為,那令他根本感知不到的存在,就是眼前的這個仙風道骨,和藹可親的老神仙。
哪怕是這個老神仙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居然還是不太能抓住對方的氣息。
這個老神仙的氣息,是那種,極度飄忽不定的,仿佛存在,又好像根本不存在的。
陳重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危險,危險的陳重全身的毛孔都不由自主地挺立了起來。
但是在表面上,他還是很平靜,因為有著‘寒霜心法’的作用,陰氣也在刺激著他不作出任何情緒的表達。
他最終坐在了凳子上。
直到坐到凳子上,陳重才發現,自己居然到現在,都沒有注意到對方到底長什么樣。
這種沒有注意到,一方面是他太過警惕,全部的精神力都是在防備著對方,以至于不能夠觀察到別的部分,另一方面,則是,對方的存在實在是太飄忽了,以至于連面容都好像看不清。
到了事后,陳重更是完全不記得對方到底長什么樣,只是有一個神秘,詭譎,強大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