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軍來勢兇猛,驍勇鐵騎前仆后繼,悍不畏死地向著山頂發起沖鋒。
倘若從高空俯瞰下去,便可見密密麻麻的騎兵,宛如黑色的死亡之潮般從山腳涌來。
他們的長矛皆是斜著背負于身后,手中握持緊急從步卒手中奪來的盾牌。
更為可怕的是,即便大軍已經徹底展開沖殺,他們前后左右仍保持著近乎一致的間距。不僅讓他們在遇敵時能夠施展得開,更是保證了即便前方騎兵出了什么茬子,后面的騎兵在沖鋒中依然能有反應的機會。
而聯軍在楚楓的帶領下,也是提前做好了準備,一時間亂石轟鳴,像漫天流星隕石般不斷從高處砸下。
眾所周知,重甲對于穿刺、劈砍類攻擊的防御力極高,但對于鈍器、重物類攻擊的防御力卻相當有限。
看似最廉價常見的山石,在此刻的作用卻更勝于弓弩,具有奇效。
需知4厘米的鐵釘從18樓拋下,也能插入顱骨;空易拉罐從25樓拋下可致人死亡;巴掌大的西瓜皮,從25樓飛下如擊中頭部也可致命。
更何況是動輒數十數百斤的石頭,被人全力往山下砸去
按照常理而言,縱然仰戰不利于弓箭手發揮,西涼軍也應該派刀盾兵為先鋒頂上去,隨后才派鐵騎進行沖鋒。
可他們偏偏選擇以騎兵進擊,最關鍵的原因便在于對飛熊軍戰力的極端自負,將其視為一柄尖刀,想要火速撕裂聯軍陣線。
尤其是飛熊軍。
在亂石攜裹著強勁風壓襲來之時,他們便發出如雷霆般氣勢磅礴的整齊怒吼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離得近的人耳朵里嗡嗡作響,氣血翻涌。普通士卒更是被震得口鼻溢血,駭然欲絕。
甚至哪怕是離得遠的人,膽子小的也被嚇得渾身一顫,臉色煞白。
這種令人窒息的震懾力,只怕堪比張飛喝斷當陽橋。
飛熊軍面對亂石不閃不避,依舊全速沖鋒,攜裹著磅礴沖擊力,雙手緊握厚實寬大的盾牌,皆是以力劈泰山之勢猛拍上去
“砰砰砰”
沉悶的巨響聲不絕于耳,一塊塊落石或被當場拍爆、四分五裂,或被狠狠抽飛,在“咚”的悶響聲中砸向各處。
這種騎兵用盾牌的戰斗方式彪悍至極,看得聯軍上下不知多少人為之膽寒驚駭,簡直跟見了鬼一樣。
在飛熊軍之中,有人虎口開裂、有人臂骨當場“咔嚓”斷裂、有人被砸得連人帶盾倒飛出去,當場吐血。
一面面厚實堅固的盾牌都被砸得扭曲變形了,更有戰馬未能及時被盾牌護住,被砸個正著,披覆的重甲扭曲變形,轟然倒地。
可是
飛熊軍卻幾乎無人折損。
即便是前方的騎兵和戰馬倒地不前,在有一定間距作為緩沖的條件下,后方精神力高度集中、眸光銳利如刀的騎兵們,依舊能做出反應。
他們胯下的戰馬皆是瞬間高高躍起,宛如馬術里的障礙跨越一般,越過倒地的戰友,繼續向前奔襲
加上騎兵沖鋒的神速,短短片刻便已經大幅縮短和聯軍陣線的距離。
這便是西涼飛熊軍。
倘若換作刀盾兵,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一點
楚楓滿臉肅然凝重之色,瞳孔微微收縮。
他知曉以飛熊軍如此神勇狂暴,只怕對著義軍一輪沖殺,不少士兵就得哭爹喊娘、丟盔棄甲、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