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有些累,連續了一整天的神經高度緊繃,這讓他難免身心疲憊。
琴酒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必須要小心的掌握好分寸,不然很容易被琴酒發現破綻,為之后留下隱患。
在對付組織這件事情上,安室透從來都是小心謹慎的。
像今天的這個彌天大謊,他之前從來沒有實行過,所以憂慮是在所難免的。
不過好在,組織那邊應該是相信了他的說詞。
這是最理想的結果。
畢竟,他的出現確實匪夷所思。
除了他的話,沒有其他任何說法可以解釋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會有兩個波本。
機會是稍縱即逝的,所以他必須牢牢抓住。
于是,借著組織沒有緩過神來,沒有精力和證據去找尋他說辭中的漏洞和不足時,他必須一波接一波的把更難以置信的東西灌輸給他們。
比如,組織未來得到了一位天才科學家
比如,組織通過研究在時空領域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于是可以回到過去
再比如,因為對時間規則的不明確,所以他們曾經嘗試改變過去,卻反而造成了負面后果。于是,他們不得已再回到過去,阻止他們自己。在成功后,卻因為一些未知因素,意外來到了這個時間點。
除了這些,安室透言語之中也時時刻刻在暗示,蝴蝶效應隨時在發生。
從他們來到這里的那一刻起,一切就與最初不同了。
這樣一來,如果組織真的換了方向,那他們一定會去找花音的行蹤。
花音背后有魔法界,組織動不了她。
就好像在他的時間線上,琴酒他們動不了花音一樣。
這個方向是錯誤的,這條路也是行不通的。
組織招攬不到花音,更不可能真的逆轉時間。
而同時有關于藥物的研究也一定會受到影響,這樣一來,也許還可以因此救下一些無辜的受害者。
安室透倚在海邊的欄桿上,低頭閉目,一點點把今天的事情都過了一遍,夜風吹在臉上有些冷意,但他的心情卻也因此平靜下來。
不論如何,計劃已經開始了,那就要執行到底。
“你總喜歡顧慮很多。”
大道寺花音咬著根棒棒糖,站在他旁邊眺望著海面陳述道。
哪怕剛剛才從組織的基地里出來,她的表情也和平時沒什么大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謂。
她一點兒也不害怕組織。
安室透能清楚的感知到這一點。
不過,這也不奇怪。
因為她是大道寺花音。
大道寺家,木之本櫻,野比大雄,這些都是她的底氣來源,她的確誰都不用怕,誰也奈何不了她。
就算他們之間彼此內耗,但不管誰贏了,花音都不會出事。
大道寺夫人是一位很成功的投機主義者,多發下注,讓她的家族處在了不敗之地。
安室透看了大道寺花音一會兒,才收回了視線,看著遠方的海平線回答道“也許是因為我正在懸崖上走著鋼索吧。”
他想了想,換了更形象的比喻,冷靜的說道“我知道對面的山上有著我想擁有的一切,但是那個地方與我所處的地方之間卻隔著萬丈深淵。這道繩索很長,很險,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在嘗試的途中,我曾失去同伴,也曾舉步不前,但我知道,這條路我是必須要去走的。哪怕最后只有我一個人了,我也還是要走下去。因為只有我成功走過了,我才能從對面放下一條平穩的道路給其他的人,后面的人才不用繼續走那條險而又險的繩索”
安室透的目光凝聚在遠方,海面上隱隱有著光亮,也許是船上的燈光透過了夜色傳遞過來。
但在大道寺花音的眼里,此時最明亮的光芒在安室透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