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嘗試的過程中,趙樂菱就跟進了劇組。這個項目在拍,她需要時間跟導演溝通,導演的時間都在劇組,她就抱著筆記本去劇組做事。
進了劇組,這個項目的第二個麻煩就出現了,尹濟均也是個意識流的甲方。這位很有趙樂菱最初接話劇的那位導演的特色,講感覺,要五彩斑斕的黑。說起來,這種甲方其實最常見,這種甲方也最讓人頭疼。
不過甲方么,不讓人頭疼就不叫甲方了。作為乙方,趙樂菱一來不是第一次跟這種甲方合作,二來,她都進化,還怕什么甲方。
先跟編劇詳細了解過劇本的趙樂菱,對于導演提出五彩斑斕的黑這個要求,給出的回應是原定的十五首選曲,她擴展成三十首曲目。最終放到導演面前的是四十首,多出來的十首是上一位音樂導演的曲子,不是對方作曲,是對方邀請作曲家寫出來的曲子合集。
音樂導演的工作方式有很多種,有鄭在日那種主題曲自己寫,細枝末節找別的作曲家寫的;也有同項目前音樂導演做的全部邀請作曲家作曲。反倒是趙樂菱這種全部曲子都自己出的導演很少見,少見到基本沒有。
為此,在十天后,一天拍攝剛宣布收工,音樂導演就找上來說曲子都好了,問自己有沒有時間聽聽看的情況。導演叫上一幫人一起聽,就在片場,有興趣的都能來聽。
四十首曲,純音樂。對于音樂素養欠缺的普通人來說,聽到最后很容易混亂。導演就被搞混了,他已經不太能分辨得出哪十首是原定的十首了。
趙樂菱就是知道會這樣才會把四十首混在一起,不然導演不愿意加錢硬是要嘴硬說原定的十首好呢不是沒可能啊。干脆就混起來,你說那十首好你得聽得出來那十首是哪十首才行。
光是聽曲感覺哪首都不錯的尹濟均又不好意思問趙樂菱,哪十首是原定的十首,就問她這四十首是個什么打算。趙樂菱的打算是,讓導演選出十五首來,投票么,盲投,這邊那么多人在呢。要是導演打算玩民主,就大家一起投,要是打算乾綱獨斷,那就導演選。
“我要是沒選中你作的曲呢”尹濟均問她。
輕聲笑開的趙樂菱回,“那就是我沒本事。”
“年輕人口氣那么大可不好。”
“要不再聽一遍”
再聽一遍可不是在片場而是換到了會議室里,尹濟均打電話給制作人,把各個團隊的主d都叫來,導演組全體去cj集合,一起對配樂進行盲選投票。
最終票數最高的十五首就真的都是趙樂菱的曲,美術總導演是鄭在日合作過的導演,跟趙樂菱也認識,對方在投票結果出來后搶先給趙樂菱鼓掌,隨即掌聲四起,后生可畏一詞也就是會議室里出現最多的詞了。
曲都出來了,錢的問題趙樂菱就不準備自己談了,她把姜振威帶來了,讓他去跟制作人掐合約金。她負責搞音樂,錢是社長的事。
午夜時分,外賣叫來的宵夜擺滿了會議桌,專業搞音樂的音樂導演被各位技術工種包圍,大家各有各的職業技能,但都在一個行當里,多交個朋友就多條路么。趙樂菱現在也是人脈資源的一部分了,愿意跟她碰杯的人還挺多的,哪怕她不喝酒。
捧著咖啡的趙樂菱跟一幫喝酒的人鬧到后半夜,回家的路上接到崔成范的電話,對方感覺都沒睡醒,講話都含含糊糊的,但一直笑,笑她總算有點樣子了。
“尹濟均打電話給我說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得了,根本沒在管什么前輩這回事的。”崔成范樂呵呵的跟趙樂菱講,“就應該是這樣,做得好。”
所謂的前輩指的是項目原先的音樂導演,不拿前輩當回事指的是趙樂菱入場后,推翻了那位的所有原定曲。這在業內卻是不太有禮貌,但崔成范就是特地打電話來夸她,沒用的規矩就不用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