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舟在收到傳信的那刻,不由嘆息一聲,心道總算來了。他知道這個“反賊縣令”遲早要找自己,只是沒想對方竟然這么沉得住氣。
他足足等了三天,眼睜睜看著其幫婦人找孩子,為匠人住所,活脫脫孟嘗君在世。
難道那小子要走這種線路羅舟疑惑,可孟嘗君招的都是有能耐的門客,這小子找了一幫泥腿子能有什么用
頂著一肚子疑問,羅舟如約來到縣令府。
才剛到,武臣就在外面迎接。
羅舟面上掛著笑,“武縣尉,好久不見,進來過得可好”
武臣看著熱情異常的羅舟,微微皺眉,自己三天前不是才見過他,而且兩人也不熟,這是做什么
羅舟見那傻大個兒愣頭愣腦的沒回應,于是不著痕跡的縮回作揖的手,繼續若無其事道“哎呀,如今您好歹也是個官,怎么縣令讓你做這些下人事,一會兒我跟他說道說道,這以前的習慣可是要改。”
此言一出,武臣面色大變,指著羅舟怒罵,“爾等小人,竟然挑撥我與郎君的關系,就算郎君日后用不得我,你也別妄想為他當牛做馬”
羅舟“”這都什么玩意兒誰要給那小崽子當牛做馬
等進廳堂見了陳旻,臉色依舊十分陰沉。
“這是怎么了”陳旻驚訝挑眉。
羅舟還未說話,武臣便委屈的告狀道“郎君,他想跟我搶迎門的工作。”
羅舟一口老血涌上喉嚨,鼻子都要被氣歪了,他打從秦國在此設縣就擔當要職,來往的皆是各種世家子弟,有高傲的有卑劣的,但無論怎樣,對于一些事都有默契的心照不宣,何曾見過這等二傻子。
陳旻自然不會將武臣的話當真,待羅舟坐下后,有些歉意道“武縣尉性子直,還望羅縣丞莫往心里去。”說罷舉起酒杯,對著羅舟道“來,我敬縣丞一杯,就當是替他賠不是了。”
說罷一飲而盡。
這時候的酒杯與后世不同,是一種由獸角制成的器皿,名叫“觥”,容量要比小杯大上許多,陳旻喝完后臉色明顯變紅。
羅舟面色稍霽,也跟著喝了一口。酒入喉嚨,瞬間化作一道烈火,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燃燒。
羅舟睜大眼睛,“這酒、這酒”
陳旻微笑,“此乃旻以古方釀制,是烈了些,縣丞若是不喜,我叫人換些尋常的酒過來。”
“不不不,喜的很。”羅舟本就是好酒之人,自然知道此物稀有,仿佛捧著寶貝一般,細細品嘗。
緊接著,下人舉著食盤依次入內,恭敬的端到兩人案上。
“這又是何物”羅舟好奇的指著最大的一個碗,里面盛滿了肉湯,還有一堆黃白長條狀食物,聞上去香氣撲鼻。
陳旻沖布菜的梅香點了點頭,梅香應了句,對著羅舟解釋道“回大人,此物名面條,乃是由麥磨成粉,再加水揉捏所制。”
接著又自發介紹起其他東西。
“這是包子,外皮也是面,內部餡料為豚肉與藿調制而成。”
“這是叫花雞,吃的時候要將外面的泥土敲開。”
“這是糖三角,里面包的是蜜水,要小心蜜水噴濺。”
雖說秦朝統一后,各國貿易壁壘被打破,貴族吃的東西豐富了許多,可羅舟一個小小縣官,哪里見過這么多新鮮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