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陳旻想都不想,便開口拒絕,這是把自己當小孩哄了嗎,生氣了給兩口甜的。他斜著眼睛看了看周圍。
陳勝心領神會,馬上讓女人收拾東西出去。
等到屋內只剩兄弟二人,立即掛起笑容湊上去,與弟弟道“我還以為你要過兩天才能過來,原本想著給你個驚喜,不過現在也還不錯,明天子規宮要整理好了,你馬上就能搬進去。”
“什么子規宮”陳旻皺眉不解。
“啊,就是給你修的宮殿,我特意請縣里的賢人人來提的字,雖說現在小了些,以后阿兄一定給你擴建個大的。”
子規就是杜鵑鳥,因為叫聲婉轉凄切,猶如盼子回歸,所以又名子規,陳勝將宮殿取這個名字,足以見他對弟弟的情感。
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陳旻剛想說話,又看到對方獻寶似的眼神,終是于心不忍,最后只得硬邦邦道“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鋪張浪費的嗎”
“是是是,不過剛搬進來,大家盛情難卻,以后我一定簡樸,還有大哥那邊,他給人當上門婿,這么些年寄人籬下的也不容易,有些事情你別跟他計較。這次聽說我占領陳縣,持刀傷了那家人,大老遠過來投奔,他若是惹了你,我在這兒跟你賠不是,你”
“我什么他是什么東西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樣又與我何干”陳旻越聽越生氣,他怎么也沒想到,這里面還有“贅婿噬主”這一出
愈發瞧不上對方人品,想到要一直留著這么個大隱患,方才降下的火氣再一次升起,對著陳勝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輸出“你剛入駐,如今天下無數雙眼睛盯著,這種人在外面打著你的名號招搖撞騙,你不處理,你讓天下人怎么看你”
“我已經讓,朱房胡武他們巡視全縣”
“糊涂糊涂糊涂”陳旻恨鐵不成鋼,“就因為他們是同鄉,你將監察百官的權利全都給予他們,凡事有人說了你壞話,也不怎么經過核實就抓進去,我求你動動腦子,想想就沒有什么地方覺得不對嗎”
面對弟弟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指責,陳勝也覺得很委屈“我當然知道這樣不行,所以抓進去的人,我都會自己查證一番,如果輕一點的,就將他們放出去,這樣他們受了我的恩,定然會感激我。”
陳旻被對方這一番“帝王權術”弄得頭大如斗,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好得很,難道你就沒聽說過宋桓侯的故事嗎”
接著不等他回話,自顧自道“以前宋桓侯有個臣子叫子罕,對他說老百姓喜歡獎賞,討厭殺戮和懲罰,不如獎賞的事由他來完成,殺戮和懲罰由自己來完成。以此來保全宋桓侯的民心。”
“那宋桓侯以為是好事,便點頭同意。他哪知自古百姓最害怕的就是懲戒,子罕掌握了國家的大權,最后殺了宋桓侯,取而代之。”
陳勝微愣,然后搖頭失笑,表示阿弟想的太多了,朱房胡武兩人跟他是多年好友,甚至曾經照顧過神志不清醒的陳旻,他們怎么可能會是子罕呢。
見對方完全不理解自己的意思,陳旻郁悶的別過頭。
此時吳廣聽說陳家小弟來了,也跟著過來。進屋后見兄弟倆之間氣氛不對,于是開口笑道“怎么了這是,小旻兒,這么久沒見到二哥,怎么鼓著臉不說話”
接著又看向陳勝,“你也是不是整日念叨弟弟嗎現在好不容易來了,趕緊的啊。”
吳廣為人仗義,說話又逗趣,有他在中間調停,二人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陳旻將一路上所見之事與吳廣說了些,然后面色陰沉道“別的我都不說,他殺了人家大父,又強占了民女,這跟鄉里那些惡霸有什么區別況且就這么放心,把人留在身邊,不怕對方向你復仇”
吳廣微怔,然后笑道“這你可就冤枉你二哥了,那女子叫婉娘,是縣丞一家人強行送過來的,那老東西負隅頑抗,惹惱了軍中的大小將領,雖說你二哥沒打算收拾他們,可這幫人若是不做點什么怎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