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輝顯然氣得不輕,拍著胸口痛心疾首道“羅縣丞,不是老朽頑固,但是這做人啊,做人得對得起良心,你憑良心講,令君對我們怎么樣”
“令君令君自然是極好的。”羅舟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在陳旻手下,雖說不能像之前那般隨心所欲,但油水是真的豐厚,光是他兒子的家,就翻新了兩次。
“是啊,令君年少有為,帶著我們縣里一同富了,現在他不過離開兩個月,如今有人就要將薊縣送給旁人。你說,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話就不對了,薊縣如今糧食滿倉,本就應該完成自己的使命,為反秦義士幫助,如今還有誰比項將軍更有資格”司馬渠反駁,接著又補充道“令君可是由他的親大哥親口承認下落不明,很可能被刺客所傷,車三老,你我皆是明眼人,現在“張楚”那邊這么快就四分五裂,保不齊是里面出了叛徒,跟秦國刺客里應外合。現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若是還不想清楚,薊縣最后真落到叛徒手里,你這才是對不起令君。”
講到這里,車輝不再反駁。而一邊的羅舟也跟著慫恿,“是啊,車兄,你得想清楚,我看項梁將軍出身高貴,算起來,與我們令君還沾親帶故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是不是。”
“你們、你們”車輝其實沒有被完全說服,但羅舟的倒戈讓他明白大勢已去,只能頹然的坐在地上。
一旁指揮清掃的冷盈不動聲色的斂下眉眼,心中依然有了計量。
薊州城外,項梁騎在馬上,用近乎驚嘆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座精致的小城。
其實也不怪他,整座城被陳旻擴張再翻新了一遍,用的還是草木灰水泥填縫,這種程度的工程在此時算是獨一份。
就連對此不感冒的項羽都感嘆,“想不到那小子還真有那么幾手。”
項梁轉身看向侄子,“羽兒,跟你說了幾次了,不可小覷天下英雄,陳旻能在短短半年時間,把薊縣打理成這樣,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有什么用,還不是兩兄弟被人一把端了,”項羽掏掏耳朵,他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兵馬。
項梁嘆氣,這孩子,什么時候吃次虧就好了。
旋即下馬,只身上前對城門高喊道“在下項梁,特來接管薊縣,還請車先生開門。”
車輝站在城墻上,無奈地看著下方意氣風發的男人,只覺心中凄涼。看著左右皆翹首以盼的同僚,心中猛然生氣怒火,不客氣的回道“你說接管,你憑什么”
猛然被頂了一句,項梁也不惱,繼續溫文爾雅道“憑這薊縣是無主之地,憑我是項燕之子,日后去咸陽取那皇帝狗命的人。”
他語氣雖平淡,但神情卻霸氣無比,周圍人無不以尊崇的眼光望著他。
車輝任命般嘆息了聲,剛想開門。
突然,遠處傳來道清亮的笑聲。
“誰說這薊縣是無主之地了”
眾人驚愕,只見一身穿勁裝的少年騎在馬上,緩緩走了過來。
“令君”車輝激動的大喊,然后往后看去,卻驚愕的發現少年身邊竟然只有一個護衛武臣。
項梁上下打量遍陳旻,旋即笑了,“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陳令君,失敬失敬。”
陳旻也跟著回禮,如果忽略雙方身后劍拔弩張的武臣項羽,二人堪稱相敬如賓。
“令君好膽量,不過兩個人,就敢來跟我等對峙。”客氣完后,項梁直接開門見山。
陳旻搖頭,“你該不會覺得,縣里沒有我的人吧”
“你該不會覺得,縣里沒有我的人吧。”項梁回了句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