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以前的事,陳旻倒是不急,只讓她暫時說下去。
鄭飛蓬應下,繼續道“這獵戶嘛,經常在山上,總能遇到狼群,而狼群中定然有狼王。”
“據奴觀察,這狼之間并不講究血脈,而是長大后,去跟原本的狼王打,只有打贏,才能當上狼王。狼王要不斷接受挑戰,不停取勝,方可立威。”
“奴不懂什么地方割據,但奴覺得,這人王與狼王,應該也沒什么區別。”
鄭飛蓬說完后,廳堂內寂靜無聲。
半晌,一直坐在陳旻右手邊的張良淡淡開口,“阿姊遠慮,天下紛爭,若不立威,躲不是躲不出一個霸主來的。”
連陳旻十分尊敬的先生都這般說,大家知道這事算定下了,只能點頭答應。
陳旻并未與眾人說明他具體要攻打什么地方,倒不是懷疑這群人的忠誠度,連項梁兵臨城下他們都能拼死抵抗,品性是不用懷疑的。只不過人多嘴雜,萬一誰無意間走漏風聲,導致對方有所防備也是不好。
不過大體上都定下來了,怎么打也還是個問題。薊縣雖說有兩萬余人,在秦朝已經算是個大縣了。但這里面有一半都是婦孺,剩下的還有兩千因為幫助司馬渠等人起兵,在服徭役,陳旻暫時不打算用這些人。
好在秦朝此時沒有職業軍人,基本上全民皆兵,戰國末期長期的混戰使得民間武德充沛,許多人放下鋤頭就能上戰場,于是立即向全城征兵。
組織了三千人,便開始簡單集訓。
也許現代人聽到三千兵馬攻城會哈哈大笑,但對于此事,三千青壯已經是不小的勢力,要知道陳勝打薊縣時才九百人。
時間緊迫,也不知秦國大軍什么時候到楚地,所以陳旻只有十天練兵時間。
十天時間,想要將一群平頭百姓訓練成精兵強將肯定不可能,所以只能先去鍛煉他們的服從性。
其實真正打起仗來,想將軍指揮是不用親自上前線的。
與三國演義中那些華麗的武將廝殺不同,誰要在戰場上敢單槍匹馬,簡直是自尋死路。
對于冷兵器時代,兩兵交接,除了素質裝備,最主要的其實是指揮,概括來講便是陣法和指令。
至于為什么要變幻陣法,主要是配合和兵種相克。
好比孫子兵法中的錐形陣,主要將精兵放在前排和兩腰,靠他們尋找對方薄弱的地方來進攻。
陳旻這回屬于趕鴨子上架,經常晚上熬夜翻兵書,白天指揮將士們訓練。此時他就恨自己上輩子為啥不是軍迷,對于訓練就知道齊步走、長跑這些軍訓手段。
不過即便如此,也夠旁人震驚的了。
當看到幾千人整齊劃一的前進,那股氣勢不同而語,就連張良都對其投去贊許的目光。
陳旻苦笑,只希望真能起作用吧。
訓練辛苦,薊縣百姓們這段時間好日子過慣了,雖說不敢反抗,但也難免有那么些偷奸耍滑之人。
除了前三天能撐一下,第四日便有許多開始遲到,或中途開溜。這些人往往心存僥幸,想著反正三千個兵,少那么幾個也看不出來。況且令君仁慈,就算被抓到不過訓斥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