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前腳才剛邁入,便聽有人喊道“來人吶,有刺客令君遇刺了”
項羽微愣,旋即便看到一人持著帶血的尖刀從廳堂闖了出來,尚未能反映就見從天而下的箭雨將那人扎成刺猬。
項羽拉過指揮人將刺客帶下去的武臣“這是怎么回事誰遇刺了”
武臣面上滿是焦急,強行掙開項羽的手,“是我們令君,這刺客趁我們不備,刺了令君一劍”
“哦”項羽猶疑,連忙問道“那人現在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胸口中了一箭,你快閃開,別耽誤我去請醫師”武臣憤怒的推開他,帶著侍衛飛快離開此地。
項羽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片刻后,只覺得如夏日飲冰,心頭一片舒暢,暗道陳旻啊陳旻,你兄長就是被人刺死的,如今你竟然還不吸取教訓,只怨你們兄弟命該如此,等我叔叔忙完,這薊縣想必就是我大楚囊中之物了
無聲的仰天狂笑,項羽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等待好消息。
然而也可能是陳旻命大,刺客一劍竟然刺偏了。即便如此,他也是重傷在床,估計好久都不能動彈。
項羽還假惺惺的去看望一番,發現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面若金紙,氣如游絲,連臉頰都凹陷下去,也不禁有些心驚。心想這小子真是命大,傷成這樣竟然還能活
如今縣令府里外里全都可著陳旻一個人忙活,一時之間倒是將項羽晾在一旁。
項羽整日百無聊賴,又看不上陳旻這邊草根出身的屬下,跟他們沒什么話聊。
他是行伍出身見過的傷者不在少數看,陳旻那這個樣子,便知對方沒個一年半載根本起不來。
于是心思逐漸活泛,想著叔父的命令便是讓他看住陳旻不讓其出兵打趙國。現在陳旻這個樣子肯定是動不了了,既然如此,留在這也沒有什么好處,還不如回楚國,整理后方穩定軍心,假如叔父那邊真有什么不測自己還能出兵接應。
于是沒過兩天,便借口話已帶到,領著自己的一百來個親兵頭也不回的離開薊縣。
張良作為陳旻的心腹,薊縣名義上的二把手,親自去相送,等確定人已經離開后回去跟陳旻復命。
聽聞項羽已走,陳旻一個鯉魚打挺起身,隨意找了個絲帕,將臉上花花綠綠的顏料擦了下去,露出底下清秀白嫩的皮膚,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哪里像有病的樣子
“我倒是想不到,公子竟然還有這等描眉畫目的本領,若是讓府里的小丫頭們看到這種手藝,定要纏著你拜師。”張良接過已被染得花花綠綠的絲帕,半是調侃半是驚嘆道。
“先生莫要取笑我。”陳旻無奈,他本身上輩子就是學美術的,也做過自媒體,隔壁桌就是負責美妝的幾個妹子,平日關系還算不錯,經常看他們圍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偶爾還能提點色彩搭配的意見什么的,時間長了,也練就了一雙巧手,雖然跟那些真正的美妝大佬沒法比,但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首屈一指。
搖搖頭,“原本想著就這般迷惑項羽,然后隨便尋個人裝作是我躺在床上,偷偷分批出兵去打趙國,沒想到他竟然連懷疑都不懷疑一下,直接走了,這真是”陳旻嘆氣,頗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也沒什么奇怪的,”張良與項羽出身很像,都是六國貴族,從小錦衣玉食,而且天賦出眾,所以略微一想就知道項羽到底是怎么思考的。
說到底,無非是“驕傲”二字。
他們這些人,接受的是世家貴族最傳統的言傳身教,打從心底里就不認為像陳旻這樣的普通人,在沒有什么兵馬的情況下,膽敢欺瞞項梁,違背項梁的的意思強行出兵。同時,在他們心里,像陳旻、陳勝,吳廣這樣的人,終究不過是運氣好。在他們的路上,不過是顆不起眼的石子,若是攔了去路,一腳踢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