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因哈特殘破的身軀仿佛一個被丟棄的玩偶,掉出云層。
他身上布滿了深可見骨的傷口和能量灼燒的焦痕,象征黃金獅子座榮耀的圣衣早已破碎不堪,如同被巨力強行剝離的甲殼,只余下零星幾片還勉強掛在身上。
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緊緊閉著,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傳奇們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幕。
就在萊因哈特即將重重砸落在密室堅硬的地板上時,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憑空出現,如同無形的大手,穩穩地托住了他下墜的身軀。萊因哈特殘破的身體仿佛一片羽毛,緩緩地、平穩地飄落下來,最終被這股力量輕輕放置在地面。
石慧女士上前幾步,仔細打量著已經恢復平靜,但卻昏迷不醒的大洋洲隊隊長,半晌,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
“——主神就像擰濕毛巾一樣,擰干了輪回者的靈魂潛力。”
她顯然不屑于這種拔苗助長的培養方式:“這個叫萊因哈特的小家伙,原本可以擁有更好的未來。”
若愚老人則抬頭看著半空中殘留著些許痕跡的劫云。
聲音很輕的補充道:“——祂對這些任務世界也是一樣的,像壓蓖麻子一樣,榨取著世界的潛力……然后祂貪婪的吮吸著從輪回者與各個任務世界攫取的油水,供祂成長。”
鄭清一邊揮舞著魔杖,一邊豎著耳朵,聽其他幾位傳奇的對話。
聽到石慧與若愚的比喻,大感有趣。
沒想到‘油水’還有這么微妙且契合的描述。
“——這顆蛋呢,我們怎么處理?”蹲在鄭清肩膀上的黃花貍粗聲粗氣的提醒其他人,還有人在做著苦力。
直到這時,其他傳奇們的目光才看向那顆魔蛋。
“我覺得,我們的任務可以到此為止了。”
斯內普略顯陰郁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場間略顯沉悶的氣氛,指了指半空中依舊頑固的殘留了一絲痕跡的劫云:“只要我們還呆在這個世界……世界意志就會一直盯著我們,這些殘留的劫力就是證據……我們很難分出精力去探索其他地方——不論是喜馬拉雅山上的魔法學校,還是神秘事務司里的時間屋——它們并不是我們降臨這個世界的真正目的。”
這就要走了么?
鄭清心底感到一絲遺憾。
若愚老人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手伸進袍子里,摸出一沓塔羅牌,然后在里面挑挑揀揀,選出七張牌,輕輕一推,送到鄭清面前。
愚者、女祭司、隱者、命運之輪、正義、世界、惡魔。
是七張大阿卡納牌。
然而,就在鄭清目光觸及牌面,辨認出圖案的瞬間,牌面驟然發生變化——愚者牌上那位即將邁入懸崖、衣著華麗的年輕人;女祭司牌上端坐于黑白石柱之間、手持卷軸的神秘女子;隱者牌上于風雪中提燈前行的智慧老者;命運之輪牌上那交織著天使、魔鬼與獅身人面獸的宏大轉輪;正義牌上手持天秤與利劍、神情冷峻的女神;世界牌上環繞著成功桂冠、懸浮在象征圓滿的光環中的幸運者;以及惡魔牌上那被鐵鏈束縛、面目猙獰、散發著誘惑與墮落的巨大惡魔——所有這些象征著神秘與命運的圖案,仿佛被強力的遺忘咒擦洗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褪色、消散!
眨眼之間,七張塔羅牌變得一片空白,只剩下古樸的卡背和空無一物的牌面,它們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強行抹去了所有象征意義,回歸了最原始的“載體”狀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