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蕭笑作為見證人,也簽了字。
一溜火光閃過,羊皮紙化作一小簇灰燼。
“這就完了”鄭清看著一縷青煙在那小堆灰燼上繚繞三圈,消散一空,忍不住問道。
“不然呢”蕭笑收起那支羽毛筆,撇撇嘴“這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魔法雇傭契約,你還指望有頭惡魔在簽完契約后給你來一段履約警告嗎”
這應該是個冷笑話,鄭清在心底判斷著,適時哈哈笑了兩聲。
但這次捧哏只換來蕭笑一副看傻瓜的表情。
“咳咳你怎么隨身還帶這種東西”鄭清收斂干笑,捏著羊皮契約殘余的一點灰燼,一臉好奇。
“老頭子說,巫師總有簽契約的時候。隨身準備幾份自己擬的條款,用起來更放心一點。”蕭笑聳聳肩,偏了偏腦袋,示意門口來人了。
鄭清嘆了一口氣,深刻認識到自己距離真正的巫師心態還非常遙遠。
當流浪巫師拿著酒回到包房時,辛胖子與張季信已經重新倒在了沙發上。
那張羊皮紙契約已經被鄭清妥善的收在了灰布袋里。
原本怠于發光的燈火蟲們見到老板來了,忙不迭的重新鼓起肚皮,開始向屋子里噴灑光輝。
只不過這一次,銀白色的光輝里夾雜了許多淡綠、暗黃的色彩,讓屋里的光線有了幾絲光怪陸離的感覺。
流浪巫師瞟了一眼龍血藤上的小蟲子們,沒有吱聲。
他的手中抓了四五個淡綠色的酒瓶,胳膊下面還夾了一個大本子。
“快把這倆夯貨扶起來”鄭清招呼著蕭笑“老板來了,我們要走了”
“不急不急,不急著走。”流浪巫師連忙阻止了兩個年輕巫師的積極舉動。
他一邊把那幾瓶未開封的青蜂兒塞進鄭清的懷里,一邊將胳膊下夾著的大本子放到迷你小吧臺的桌面上攤開。
“這是什么”鄭清將幾瓶酒塞進灰布袋里,好奇的看著店主。
“契本。多見于巫師開設的店鋪,常用于掛賬、抵押、典當等交易活動,是債權人為敦促債務人履約,對債權附加約束力的一種行為可以簡單的理解為一大沓魔法契約的合訂本。”蕭笑站在他身后,不假思索的解釋著。
“那枚苦像十字架的確物有所值。”鄭清用非常欣慰的語氣感慨著。
“所以,您這是不信任我們”他轉過頭,用一種非常受傷的語氣問店主。
流浪巫師從懷里掏出一支漆黑的羽毛筆,嘿嘿笑著“慣例只是慣例。千萬不要多想。”
說著,他把契本推到鄭清面前,指著一處空格,說道“在這里簽字就好。”
鄭清接過那本厚厚的契約書,看著上面讓人眼花繚亂的表格、公式與數字,有些頭暈目眩。
“我看不懂。”他老老實實的向流浪巫師承認。
“沒關系,沒關系。”流浪巫師笑的異常和藹“看不懂沒關系喏,在這個地方簽個字就好”
他枯瘦的手指點在卷末的空白處,焦黃而尖銳的指甲與紙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空白的簽字處旁邊,有黑色筆跡用笨拙粗大的字體寫著債務人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