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壓抑自己的怒火與恐懼,強迫自己回憶曾經看過的那些反惡咒的書籍,但耳畔聽到的幾句爭執與個別字眼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這是巫師之間的事”
“嘶交易失敗責任”
“你在陸地呆的太久了該回去了”
“嘶我會記住嘶”
這是剛才與魚人交易的那些黑袍巫師
鄭清心底微微一動。
也許他們之間會因為交易失敗而打起來。
他默默祈禱著。
但作為一個無信者,他的祈禱沒有獲得回應。
魚人與黑袍巫師的爭吵聲越來越大,零碎的字眼與沖鼻的惡臭令鄭清愈發頭疼。
他甚至從那不斷涌出的疼痛中品味到了一絲很久之前的感覺。
這令他異常不安。
他開始在心中念起了多心經,努力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
比如襲擊他的那道咒語。
對于林中飛出的那道咒語我馬玄黃,鄭清只能隱約猜測這是一條非殺傷性咒語,估計效果只是讓自己疲乏、失明。
以我馬打頭的咒語鄭清只知道一條。
那是這周五實踐課上,希爾達助教為阿爾法學院的新生們做練習演示的時候,阿爾法學院的新生們學到的第一道咒語,名字就叫我馬虺hui隤tui。
鄭清記得非常清楚。
段肖劍當時他是希爾達老師的陪練在受到我馬虺隤攻擊后,立刻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而他現在的表現與段肖劍極其相似。
也許這道咒語是我馬虺隤的升級版,這意味著襲擊者極有可能屬于阿爾法學院的學生。
大晚上的,阿爾法學院的人跑到九有學府來干嘛
鄭清發現自己又要開始頭疼了。
好在這時黑袍巫師與魚人的爭吵聲已經漸漸停歇。
魚人粗壯的喘氣聲與沉重的腳步聲在周圍徘徊片刻后漸漸遠去。
一同慢慢消散的,還有它身上那股濃重的腥臭。
鄭清松了口氣,卻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松氣,是因為這頭魚人最終悄然離去,沒有痛揍毫無抵抗力的自己。
嘆氣,是因為原本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拖著戰利品向凡爾納老人邀功領賞,卻因為一道莫名其妙的咒語癱瘓在了地上。
賞金,嘩啦啦,沒了。
浪費的符箓,撕啦撕啦,也沒了。
片刻之后,鄭清的視力逐漸恢復。
淡薄的月光、黑影瞳瞳的樹林、凌亂的草坪,這些周圍的景色一一清晰了起來。
與之相伴的,是一道隨著月光逐漸拉長的身影。
一個籠罩在黑袍中的胖巫師慢慢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很高興見到你,”胖巫師嘶啞著聲音,彬彬有禮的向他點頭“鄭清同學。”
鄭清抬起頭,瞇著眼,仔細打量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