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從窗邊閃過。
鄭清抬起頭,發現橘貓不知何時又從窗外轉了回來。
它悄無聲息的繞過散落在書桌上的書本,縱身一躍,蹦到了辛胖子松軟的床鋪上。
胖子坐在書桌前,正仔細清洗那根會自動記錄的羽毛筆。
“一切順利的話,下一期校報上就能看到這次專訪的報道了。”他把擦干凈的羽毛筆塞進盒子里,心滿意足的伸了一個懶腰。
“一切順利的話”鄭清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悵然若失道“事情從來沒有順利的。”
“噢,梅林在上你怎么吃紙”胖子忽然在一旁驚叫起來“可憐的家伙,我們平常沒有虐待過你吧。”
團團趴在枕頭上,尾巴緊緊繞著身子一動不動,雙爪間夾著一只紅色的紙鶴。
紙鶴的翅膀用力撲棱著,試圖掙脫這只恐怖的魔獸。
似乎聽到了胖子的驚叫,橘貓歪著頭,瞇了瞇眼睛,但并沒有放棄爪間的小東西。
相反,它還趁著兩位新生沒反應過來之前,重新伸出舌頭,多舔了幾口。
“那是一只紙鶴”鄭清挑起眉,語氣有些奇怪“它從哪里抓來的。”
“如果我是你,就會先把紙鶴搶回來,再考慮這些問題。”迪倫的聲音從帳子里幽幽的傳出,顯得很是無奈“難道你們沒有注意到,那頭肥貓的口水快把紙鶴淹死了嗎”
紙鶴會不會被淹死,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深思的魔法哲學問題。
但從肥貓嘴邊搶吃的,則是一項非常不魔法的艱巨任務。
硬搶是不可能硬搶的,除非打算下午曠半小時的課,去校醫院聽貝拉夫人的嘮叨。
然而利誘竟然也沒有成功,這就引起鄭清極大的興趣來。
“它竟然不要雞腿了”辛胖子一臉震驚的看著肥貓,然后又低下頭,嗅了嗅盤子里鹵香四溢的雞腿,甚至還伸出指頭,撕下一小條雞肉嘗了嘗。
“是不是它吃飽了”鄭清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絕不可能美食者從來沒有吃飽的時候”胖子嘴唇蠕動著,百思不得其解“原味鹵雞,還熱乎的它怎么不要了呢”
年輕的公費生翻了個白眼,試圖忽略美食者這個奇怪的詞語。
“它為什么舔紙鶴呢”迪倫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也許折紙鶴的信紙上有某些動物喜歡的味道”鄭清猜測道。
辛沒有說話。
他低著頭,把盤子撂在了書桌上。
瓷盤與木質桌板碰撞,發出清亮的聲響。
“看來我不得不使出獨門絕技了。”胖子的語氣顯得有些陰沉。
鄭清扯了扯嘴角,滿臉無奈“有什么手段快用再晚一會兒,那只紙鶴真的會變成一坨口水鶴了。”
枕頭上。
肥貓甚至都懶得看兩個年輕巫師一眼,仍舊低著頭,專心致志的舔著紙。
“泰山壓頂”胖子忽然大叫一聲,縱身一躍,撲到自己床鋪上,把肥貓壓在了身子底下。
“嗷”團團尖叫一聲。
“嗷”胖子慘叫一聲“快動手你要陪我醫藥費”
鄭清一愣,然后手忙腳亂的沖了過去,從一雙毛茸茸的爪子間揪出了那只被洇濕的紙鶴。
他甚至顧不上在意肥貓留在上面的那些黏糊糊的口水。
塵埃落地。
辛胖子費力的從床鋪上爬起身,露出身下皮毛凌亂的肥貓。
“嗷”團團跳起來,揮舞著毛茸茸的爪子,左右開弓,抽了胖子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