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左晞換上鶯兒特意找出來的素凈衣裙,梳了個簡單的發鬢,頭上也只戴了兩根鑲嵌了珍珠與白玉的銀簪子和一只銜珠偏鳳釵。
“這簪子打的精巧。闔府的年輕主子里,除了姑娘,也就璉二奶奶那里有這樣的好東西。”
“旁人如何能跟咱們姑娘比姑娘的首飾都是咱們自家做的,又可心,又精巧。”鶯兒聽文杏這般說,也笑著接話道“這府上雖也養了專門打首飾的,手藝也還過得去,只是到底不上心罷了。姑娘,戴這對可好”
鶯兒遞給左晞看的耳墜是一副水晶葉子的耳墜子,左晞點頭,隨意的接過來戴上了。
哪怕是包衣,也是在旗的姑娘,所以左晞仍和其他人一樣都是一只耳朵上扎了三個耳洞。不過平時嫌絮煩,最上面的兩對耳洞只用銀釘堵著,日常只戴一副耳墜子。
一時收拾妥當,左晞抬腳便去了薛姨媽的正房。過去時,薛蟠都已經練完箭了。
“妹妹今日怎么沒練箭”見到左晞,薛蟠便笑呵呵的問她。
“快別提了,昨夜走了困,天亮才迷愣了一會兒。這會兒子走路還打晃呢。”雙手放在唇邊哈了哈,“這天越發冷了,哥哥出門時記得多穿些才好。”
一聽左晞說昨夜沒睡好,薛蟠也想到了早起聽到的消息,“早起聽小豆子說起來時,還唬了我一跳。怎么好端端的就沒了呢”
薛蟠睡眠質量好著呢,昨夜那么多下云板也沒將他叫起來,小豆子還特意去扒拉過薛蟠。不想被睡懵了的薛蟠踹了一腳不說,踹人的還一臉不高興的翻了個身繼續睡得昏天黑地。也是早起小豆子侍候薛蟠洗漱,薛蟠才聽小豆子說起這事。
“誰說不是呢。”左晞進了屋子就隨意坐在了她家常的位置上,“前兒還和鳳丫頭哄著老太太打牌,贏了媽兩吊錢呢。”
薛蟠還沒說話,薛姨媽就從里間走了出來,一邊往這邊來,一邊接了左晞的話,“那么個可人,偏偏這樣福薄。昨兒在老太太那里湊趣,你姨媽還說再過一陣子他們家的梅花就要開了,還到他家吃酒賞梅去。哪知這話還沒過夜呢,人就沒了,也不知道怎么就這樣快。”
自打那年秦可卿大病了一場后,身子骨就不如以前了。原本就長的纖細柔弱,此后更是帶著股弱不驚風的脆弱。雖然沒的很突然,卻不怎么叫人疑心她的死因。
左晞到是對秦可卿的死有些疑惑,只是看了看一臉感慨的薛姨媽和滿臉可惜的薛蟠,到底不曾將疑問說出來。
一時飯畢,左晞和薛姨媽先去榮禧堂找王夫人,然后跟著王夫人及其他榮國府的女眷去寧國府吊唁。
左晞這邊與諸女眷同進同退,也無甚可述之處。到是薛蟠那里挺讓人意外的。
他并沒有將那副檣木棺材送出去不說,竟然還一臉納悶的跟身邊的人小聲嘀咕“我瞧著珍大哥哥那副樣子不像是死了兒媳婦,更像是死了親媽。”說這話時,薛蟠這蠢才竟然還在心里對比了一回薛老爹去世時他有沒有傷心成賈珍這樣。
不光賈珍的態度叫薛蟠不解,就連賈蓉那小子的態度也挺另他費解的。
不像是死了老婆,更像是不等薛蟠細想,宮里便來人了。不光來了人,賈蓉得了五品龍禁尉的消息也在寧國府里傳了開來。
只這一下就將薛蟠的注意力全部轉移了。
一千多兩銀子他薛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啦。
好家伙,可給你出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