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聽鳳姐兒這么說,左晞那句必須噠都到了嗓子眼了,又被她咽了回去。這么厚臉皮的回答不適合矜持的她。于是黛玉對著鳳姐兒點頭輕笑,“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鳳姐兒只怔了一下,便指著黛玉大笑,“快叫老太太,太太們看看去,怕是都不敢認了。”
一句話兩個意思,一是說黛玉如今長開了,顏色越發好了。二一個則是說黛玉如今的臉皮比以前厚了。
黛玉管了家后,林家也有不少倚老賣老,欺她年幼面嫩的刁奴。她雖然不會像鳳姐兒那般氣起來了就踩著門檻一通大罵,喊打喊殺的,卻也漸漸被這些人將心磨硬了,臉皮子也磨厚了。
她自以為的矜持還真沒矜持到哪里去。
不過也正是管家的這段經歷,讓黛玉對鳳姐兒又是理解,又是不理解。又是認同,又是不認同。當然,更叫黛玉想不通的是王家對女兒的教導。
沒錢不想著正常的開源節流,而是只想著包攬訟訴,放利子錢,也是沒誰了。
難道真像寶姐姐說的唯有血海深仇方可解釋,王家為何會將教養劈叉的女兒嫁到賈家來
“老太太,太太再不會認不出我來的。”笑著回了鳳姐兒一句,黛玉便拉著鳳姐兒的手一路朝著記憶中的榮慶堂方向走去。“一別兩三年,二嫂嫂一項可好老太太,太太們都好姐妹們”
“都好。娘娘正月十五那日回家省親,可惜妹妹沒趕上。吶,從這進去,就是大觀園的角門。園子里還給你留了住處叫瀟湘館,老爺還說,那處最好呢。”路過鳳姐兒與賈璉院子的時候,鳳姐兒還隨手指了指院子一旁的小夾道。
鳳姐兒說的這些,左晞那個耳報神早就給黛玉通過氣了。可以說,別看黛玉離開了兩三年,但榮國府里的大事小情,她多少都知道些。此時聽鳳姐兒說起瀟湘館,黛玉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專為娘娘預備的園子自然是極好的,可惜卻不能像姐妹們一樣住在園子里。”
鳳姐兒想到林家的情況自是知道黛玉再難住下,張了張嘴想說些場面話,一轉頭就瞧見了走在人群中的紫鵑。“誒,紫鵑怎么做了婦人打扮”
“二嫂嫂也知道我們家,這兩年這事那事的。正好前兒日子好,適合拿喜事沖一沖晦氣。”黛玉聞言輕嘆了一聲,“爹爹奶哥哥家的兒子,是個上進的哥兒,紫鵑聰慧能干,我又舍不得她,如今仍舊留在我身邊。先這么著,將來少不得要放出去做個管家娘子的。”
黛玉說完,又將春纖提了一嘴。嘴里感謝老太太給她的人都是能干的。紫鵑雖然出門了,但她老人家給的春纖也能立起來了。
鳳姐兒眼神閃了閃,心忖了一句老太太當年將紫鵑給你,可不是叫你拿來沖喜配家下人的。打量了一回跟著黛玉出門的丫頭媳婦,發現并沒有看見雪雁,不由又問起雪雁來。
“雪雁一團孩氣,老太太當年也是因著這般才將紫鵑和春纖給了我使。這次我們舉家來京城,她便求了我,說是要留在南邊,跟父母家人在一塊。”
鳳姐兒“”
好像學到了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