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養了一對做金銀飾的老夫妻,哪怕左晞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學上一些,這么長時間下來也學了些粗淺手藝。
除了小公寓里有兩套將來帶進宮的器具,綴錦樓那里也有一套制作工具和模子,也因此賈家不少人都知道左晞的業務小愛好。
這會兒見左晞從荷包里拿出一枚三顆果豆的金花生到沒誰覺得詫異。
跟李紈和鳳姐兒都說了一嘴后,左晞便在二門處上了馬車。馬車均速駛出寧榮街后,便去了京城最大的一家客棧。
跟著來的仆從要了一間天子一號上房,之后左晞便帶著鶯兒進去了。
進了上房,左晞換了套漆黑的斜襟連裳裙,這衣裙渾身上下除了黑再無丁點異色。樣式有些像僧袍,下面卻又多了條腰帶和長到地面的多褶裙擺,總之怪異的緊。
鶯兒也換了一身,做小廝男童打扮。
主仆兩個還在臉上涂抹一通,這邊點個痦子,那邊加塊胎記的。少時鶯兒再三確認左晞不需要她陪同后,這才下樓去請了馬道婆過來。
差不多半個時辰,鶯兒才將馬道婆請過來。
左晞在聽到鶯兒的敲門時,便將早前帶出來的黑紗帷帽帶在了頭上。
馬道婆進了屋來,鶯兒便退了出去,關上門守在門外,不叫任何閑雜人等靠近。
馬道婆也算見多識廣,往常請她做買賣的還有比這更叫人驚奇的路數呢。左不過是做生意,只要買賣公道,這些都不需要放在心上。馬道婆極是鎮定的看向左晞,心忖著這一單買賣能得多少利潤。
不想這還是一單強買強賣的大買賣。
左晞帶著黑色帷帽坐在那里,一抬手就將一個黑布包袱丟到了面前的桌上。
黑布包袱隨著左晞的動作在桌面上散開,露出里面數根小金條以及一張寫滿了名字和生辰八字的信紙。
“咱們做筆生意。”左晞壓低的聲音透過帷紗傳出來,“加上趙姨娘那五百兩銀子,這單生意應該可以談一談吧。”
馬道婆不想左晞竟然說起趙姨娘,心里不由驚了一下。之前還有些漫不經心,這會兒卻不由打量起面前的黑衣姑娘來。
沒錯,就是位姑娘。
雖然看不出這姑娘的模樣,聽著聲音還有點大舌頭,但面前的人就是位年輕姑娘的事實,卻是再不會弄錯了的。
左晞的聲音聽起來確實有些大舌頭和失真,一來她故意壓低聲音說話,二來是她取巧的在嘴里含了兩顆冰糖
“姑娘想跟道婆做什么生意”馬道婆瞇著眼睛飛快的看了一眼那張寫滿了生辰八字和姓名的紙,“這些可都是榮國府的爺們名諱,莫非姑娘是”
“趙姨娘叫你取寶玉和璉二奶奶的性命,是將道婆置于危險之地。我則不同,我只要道婆施法,將這張單子上的人和寶玉都折騰一遍,這筆生意就算做得了。”左晞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道婆舊年受九阿哥差使與人合力擒拿了兩個邋遢僧道時,我便知道道婆是有些道法的,只是道婆竟沒看出來寶玉和璉二奶奶的命數非常人可破得”
馬道婆眼珠子轉了轉,試探的對左晞說道“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的貴人”
“這道上規矩,莫非您老都忘了不成”
一聽這話,馬道婆便知道問不出什么來了,于是直接了當的說道“好叫姑娘知道,趙姨娘那五百兩銀子,道婆還沒收到。”
“那你把趙姨娘打給你的欠條給我,這筆銀子我替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