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娃娃睡著后,住持才走出房門與站在院中的男子對弈。
“周施主宅心仁厚,只是施主的要求恕老納無法答應。這孩子是否與我佛有緣,還要看他自己的選擇。”
被稱住周施主的周允聞言,頓了頓,將一顆黑子送入棋盤后才道“十年后,我再來。”
“阿彌陀佛。”住持聞言,念了一聲佛號,便不再說話。
下了一盤棋,周允便與住持告辭離開了。因城門早已經關閉,周允便帶著隨從一路騎馬回了薛家的莊子。
薛家這邊,一見是周允,連忙打開大門請周允進去。待周允回房,熱水,熱飯便都送了過來。
“南邊二房的太太來信了,托咱們太太給二爺相看親事。太太想著先生也到了成親的年紀,要叫了先生過去說話。大管家打發人來說今年往山海關那邊送節禮的人回來了,也叫先過去說話呢。再有,姑娘叫人捎消息讓先生去一趟”
房間里侍候的小廝一邊拿著帕子侍候周允洗漱,一邊將府里的事情說與周允聽。
周允一邊聽,一邊點頭,時不時的說上兩句。一時用過晚飯,寫了兩封信,這才有時間整理一回自己的思緒。
送到紅螺寺住持那里的孩子,確實是榮國府丟失的那個,但卻不是他一個偷出來的。
其實整件事情用一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就可以解釋的清楚了。
張金哥兒的死,還有辭官的父親和他的仕途。就像一道無法愈合的疤,日夜折磨著周允。
無論是云光還是凈虛還是那個狗屁衙門,這些人都應該為此付出代價。除此之外,還有王熙鳳。
三千兩銀子,陰陽相隔,仕途盡斷。
那日若非薛家兄妹相救,他現在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周允知道薛家兄妹都是實心人,也知道他們一直真心相待。可鳳姐兒是他們的表姐妹,他若對鳳姐兒出手,他們不會攔著他,卻也一定很為難。
所以周允便決定,仇要報,卻無需叫他們兄妹知曉。就在周允一直琢磨著如何報仇時,鳳姐兒就早產生下了一個男孩。
她的兒子金貴,別人的孩子就賤如草芥嗎
他做不到對一個孩子下殺手,卻也要叫鳳姐兒嘗一嘗骨肉分離之苦。
那日滿月宴,周允跟著薛蟠去吃酒時,便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抱走那個孩子。
不想剛接近,就看到以前經常到薛家來的周瑞家的神色慌張的抱了一個襁褓從賈璉與鳳姐兒的小院出來。見此,周允閃身躲開,之后悄悄的跟著周瑞家的離開榮國府。
周允沒想到會撞到這一幕,再見到周瑞家的撿了一塊大石頭,塞進襁褓,后又將那個襁褓丟進一處污水池后,看著下沉的襁褓,聽著周瑞家的說什么別怪她,都是二太太叫她這么做的以后,心里并沒有報仇的快感。
等那周瑞家的離開了此處,周允咬了咬牙,便跳進了污水池子
將那孩子救下來后,周允先去了找了相交莫逆的朋友,然后朋友找朋友,總之就是花了他足足兩百兩銀子才將嗆了水的孩子救回來。
只是孩子太小,又嗆了許多污水,留下了病根。
周允不可能去養鳳姐兒的孩子,在風聲過去后,便悄悄的將這個孩子送到了紅螺寺。
你們養著吧,是死是活,他不管了。不過這孩子的父母罪孽深重,最好讓他出家替父母贖罪。
說起來他能如此順利藏匿和轉移這個孩子,還得虧了幫忙找人的是薛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