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丫頭,能費多少事。”鳳姐兒嗔了左晞一眼,“我是知道你的,最是不缺銀錢使的。拿出六抬嫁妝來,我管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的鳳姐兒就想要多做些好事,來償還孽債,積福行善。哪怕不是不為自己,也要為了她那命運多舛的兒子。
左晞一聽這話,便笑著答應了下,“理應如此。”
惜春的事告一段落后,鳳姐兒才正色道“其實我來見妹妹,還有旁的事想托你。”
左晞“是什么”
“我生產時傷了身子,太醫說我以后再難有孕了。這輩子,怕是只有巧姐兒一個了。”頓了頓,鳳姐兒緩慢說道“我是想請你幫我照看一下巧姐兒。”
“這是什么話,我們是姐妹,你閨女就是我外甥女,照看巧姐兒是我做姨的份內之事。縱你不說,我難道還會看著她不管嗎”
鳳姐兒搖頭,“不止這些。我會讓人以送巧姐兒去南邊禮佛的理由將巧姐兒帶出府,之后會將巧姐兒藏在離通州只有半個時辰的鎮子上。我不方便去看她,也不能派人過去。所以我想請妹妹幫我照看一下巧姐兒。”
鳳姐兒已經看清了賈家人的嘴臉,她既然不能生了,賈璉勢必會為了兒子再納一房。如今會在外面安置尤二姐,不過是賈璉還不知道她這邊的情況罷了。若是知道了,必是會將人接進府。
人花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鳳姐兒知道她能在賈家立足是因為什么,她的叔父以及她足夠蠢。
可相較于二太太和寶玉姐弟,她在她叔父的心中不值一提。老太太恨毒了她,二房也恨不得生撕了她,賈赦與賈璉更是對她厭惡不已,大太太那里她也不是沒她得罪過。
總之,不管這次二房能不能翻身,鳳姐兒都心知她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早年鬧著分宗之前,鳳姐兒就想到了這一點。
她是自做自受,可巧姐兒怎么辦呢親舅舅靠不住,巧姐兒還是賈家的女兒,只要這些人動一動歪心思,巧姐兒這輩子就毀了。
什么大富大貴的,她如今也看開了。只盼著巧姐兒這輩子平平安安,順心如意便好。
她之所偷藏了賈氏一族的族譜,便想著在上面做些手腳。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只是現在我還不能說。我從公庫里弄出一筆銀子,加上我的嫁妝,分成了四份,二丫頭,四丫頭和我們巧姐兒各一份,剩下的那份留給養生堂。二丫頭那邊我倒是相好了人,只等出了國孝就給她張落親事。等二丫頭和巧姐兒都不在府里了,我便接了四丫頭到我身邊。”能教導一天是一天吧。
左晞“”
她咋感覺鳳姐兒要干一票大的捏。
“我叫鶯兒倆口子過去。”鶯兒和文杏都成親了,鶯兒倆口子負責打理左晞的一些私產,文杏夫婦則是負責替她收集消息。
左晞這幾年也置辦了一些私產,進宮前交待給了鶯兒。而薛家和十一他們都住在京城外,不特意派人留心,難免消息滯后。吃了一回虧后,左晞便將收集信息流言的事情交給了文杏夫婦。
這會兒鳳姐兒需要用人,左晞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鶯兒夫婦。
“多謝。”
從酒樓出來,左晞又去薛家鋪子里挑了十匹料子,又買了些瓜果點心這才帶著人回了林家。
一到黛玉院子,左晞便看見與黛玉并排站在一起畫同一幅畫的妙玉。
此時的妙玉已經換下她那身百納衣了,此時一條白綾裙子,一件淡粉中衣,一件淺綠繡花紗褙子,又清爽,又飄逸。對了,她頭上還挽了一個簡單發鬢,插了兩極玉簪子,一朵絹花。雖然還是那個人,但看起來就多了幾分煙火氣。
說來也巧,妙玉本來還沒那么快改裝,她與黛玉同賞一幅名畫的時候,林軒冒冒失失的捧著白瓷缸跑進來,再然后就灑了妙玉一身的水。
這是不換都不行了。
換了衣裙,再梳道姑發髻就有些不倫不類了,便也就一氣就全改了過來。
一見左晞回來,妙玉眼底閃過一抹不自在,下意識的板起臉就準備對著左晞傲嬌一回。不過左晞沒給她機會,一進屋就喊熱,要吃冰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