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阿哥們,都不瞎也不傻,一見他們老子撅屁股就猜到放什么屁了。對著寶玉那和顏悅色的樣子,比對親兄弟還親熱,天真如寶玉還真就信了。
他信了。
信了當今那句雛鳳清于老鳳聲。
信了太子那句莫欺少年窮。
更信了阿哥們對他的善意和恭維。
于是哪怕這里沒有那么多的姐姐妹妹,寶玉也有些樂不思蜀了。
周瑞倆口子從京城追了過來,親眼見證了寶玉如何光宗耀祖的。當即便寫了好長的一封家信給賈母報喜。
那封信是叫營地里專門往京城跑的驛兵送的,那驛兵接了信,先送到主子跟前,等主子看完才快馬加鞭的送到京城。
賈母收到信,先一目十行的看一遍后,又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才叫喜不勝收的叫人將賈政找來,讓他也高興高興。
賈政自是高興的,罵了寶玉兩句不墜祖宗英明,便開始夸老太太教養有方。娘倆個高興了一場,賈母還叫王子騰過府,也叫他看看這封塞外寄回來的家書。
王子騰看了信,更認可了自己這次壓對了寶的操作。隨后離開榮國府后,王子騰便叫人去給薛姨媽捎口信。
王子騰沒再往莊子上跑,而是叫薛姨媽收到消息來王家一趟。
薛姨媽以為出了什么事,收到了消息就叫人套車進城了。
到了王家,兄妹姑嫂廝見一翻后,王子騰夫婦先禮后兵,讓薛姨媽去跟左晞說,將證據和證人交出來。
說起鳳姐兒這事,薛姨媽便不由替自己的侄女說上兩句話了。
可薛姨媽自來也不是嘴上厲害的,不過起了頭,就被王家倆口子堵了回去。
都是一家子親骨肉,何必你防著我,我防著你的。
王子騰不會說是自己拿薛蟠的前程威脅左晞,而是說宮里元春的意思,他這個舅舅不過做個中間人。
“事以至此,總不能再誤了蟠兒的前程吧。”
薛姨媽是個內宅婦人,性子又溫柔,耳根子又軟,若不是十一放心不過安排了兩個嬤嬤過去,薛姨媽也信重這二人,走到哪都帶著,此時二人雖然沒在屋里,卻也在門外聽了個一清二楚,二人對視一眼,都覺得王子騰真會作。
他完了。
薛姨媽沒想到這事全是王子騰干的,真以為是宮里元春的意思。心中又驚又怕,又氣又恨。
王子騰厚顏無恥的說要幫忙周旋一二,也叫薛姨媽趕快去找左晞商量商量。鳳姐兒已然這樣了,真不能再搭上薛蟠的前程了。
薛姨媽臉色不好的站起來,還謝了一回兄嫂,這才帶著家下人離開。
看了一眼天色,見天色還不算太晚,便叫人直接趕車出城。
薛姨媽原本是想要在城里住一宿的,但現在心里急的不行,自是不敢耽擱。
她閨女什么性子,薛姨媽不說知道個十成十,卻也能知道個七八分。那就是個順毛擼的毛驢。
惹急了她,尥蹶子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