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邊聽邊點頭,“那小廝還擔心您會為了這事罰他呢,我就說福晉萬不會為難他,他還不信。”
“這是正經事,我罰他做甚咱們不仗勢欺人,也萬不能叫旁人欺負了去。我和十一爺是你們的腰桿子,你們在外面行走,一言一行也代表了我們,咱們是相輔相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將腳從泡腳盆里移出來,左晞一邊往炕里移了移,一邊笑著與鶯兒說話,“只是與國家相比,那些都是小道。”
無論什么時候,國家高于一切。
另一邊,兵部那邊在收到八百里加急軍情后只稍做討論便帶著這份加急軍情去了暢春園。
六七十年前,與準噶爾部不合的土爾扈特部和部分杜爾伯特部、和碩特部牧民西遷至伏爾加河下游地區生活,后因大清重創了準噶爾,近年來曾不停遣派使向清朝政府進貢,表示歸順之意。
大清這邊也曾派了使臣去訪察土爾扈特部。雙方進行了友好溝通后,一直在尋求進一步發展的可能。再有清廷這邊與沙俄因條約關系,已經達成了一長穩定的利益鏈。通過這兩處,大清有效的了掣肘孤立了準噶爾和他們野心勃勃的首領策妄阿拉布坦。
不過野心這種東西,是攔不住,熄不滅的。今天這封八百里加急軍情就是跟準噶爾和策妄阿拉布坦有關的。
沙俄內部有人勾結策妄阿拉布坦,并且為準噶爾了大量的火筒和射程極遠的大炮,已經直逼土爾扈特部,挑釁大清了。
舊年九爺幫忙追討國庫欠銀,今年四爺又上旨請抄了幾家福壽館及其背后的勢力,如今國庫豐盈,完全可以支撐一場大戰。不考慮糧草問題,當今與兵部尚書等等朝中重臣則開始考慮這一場戰要不要打,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
當然,首先是派人去核實消息,其次才是調動兵馬
消息送來的很及時,但上上下下卻沒半個人知道這里面還有十一貝勒府的一份小功勞。翌日起床,左晞躺在床上賴了好一會兒床才慢騰騰的坐起來。
叫小于子去馬市買匹沒打烙記的好馬,然后牽著那馬去驛站將自家的馬換回來。又讓人煮了蔬菜粥,就著三兩樣小菜和幾樣面點用了一頓早膳。
早膳后,左晞便去衣帽間挑衣袍,在漢家的小襖長裙和滿人的袍子間小小的糾結了一回,便按著客人們的身份和可能的穿戴,挑了件大紅繡牡丹的窄袖旗裝。
還好她是嫡福晉,不然連件大紅衣裳都穿不得呢。
梳了個小兩把頭,戴了朵珠玉纏成的鬢花,又插了兩只銜珠小鳳釵,兩只摞絲鑲珠的金鐲戴在左手腕上。低頭,左晞又在首飾匣子里挑了兩對耳釘,一對水滴型耳墜子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左右看看鏡中的自己,不準備再添什么了。
左晞沒留長指甲,平時在家時也不愛戴護甲,今兒在家里辦小宴,請的也都是比較熟悉的客人,于是左晞又照了一回鏡子,沒戴護甲就離開了梳妝臺前。
巳時三刻,住的最近的,也是排行最靠后的十三福晉第一個到了。左晞在門口迎的人,瞧著時間也不早了,便在離門不遠的一處涼亭里和十三福晉坐等剩下的客人。
差不多兩刻鐘左右,四,五,九三位福晉也陸續到了。
秋天氣爽,天公又作美,妯娌幾個互相見了禮又你來我往的打趣了一番,左晞便近地主之儀的先領著四個妯娌逛一回十一貝勒府。
不是左晞驕傲,十一貝勒府的景致完全不輸被紅樓粉當成建筑界天花板的大觀園。能住人的院子少,但整府貝勒府里景色極好,各種亭臺樓榭也都不少。
秋里百花凋零,卻仍有不少耐寒花木不畏秋寒,一路走來,得了不少贊美。對了,貝勒府里那條種滿紅楓的青磚曲徑,更叫女眷們喜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