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走在前面的倒懸停了下來,他將空著的那只手伸向后方。
少年的手,栩栩從蔥白。
沈景時怔了一下,明白兩人如今,已經正式算是情侶關系。他沒有再無謂的矜持,伸手扣住他的手指前段,倒懸的手掌,忽然滑向他的掌心,然后緊緊握住。
倒懸名下有很多房產,大部分是為了投資而非入住,買下后就空置在了那里。他帶沈景時一一看了一遍,挑了一個沈景時比較喜歡的庭院搬了過去。
庭院圈著一整座山,山前又有湖泊。
人在物質匱乏時,望山不是山,望水不是水,當物質充盈,山是翠色,水是淋漓。
之前以為自己回家鄉,就算是隱居狀態的沈景時,此刻才明白什么叫真的隱居倒懸按他所說,在山腰上,花費大價錢壘砌地基,建了一棟巨大的全景玻璃房。建在綠蔭里,每天都能看到白鷺從頭頂簌簌飛過,當然,也不全是雅致,玻璃房的玻璃,哪怕不是雨天也會變的渾濁,那時候就要花更多的錢請人定期去清理。
沈景時不在乎,反正花的是倒懸的錢。
他做了很多自己之前想做,卻囿于現實沒有做的事買了架只用來俯瞰城市觀光的直升機,建了個小型的馬場,在他如流水一般的花錢中,倒懸也告別了他放給自己的漫長假期,將專門配置的電腦搬來這里開始重新工作。還好沈景時給了他一些甜頭兩人正式搬進了同一間房,有了情侶之實,讓他不至于血本無歸。
時間在安穩現世里,快速流逝掉了。
等沈景時回到現實,已經是半年后了。
一直斷斷續續和他聯系著的謝閔,在一個清晨給他打來電話,沈景時正呆在那座玻璃房子里,頭頂搖曳的蔥綠枝干上,一只額頭嫩黃的白鷺,正從窩里探出頭,向他俯瞰而來。他從柔軟輕薄的被子里爬出來,靠著堆放在玻璃墻上的枕頭,打了個哈欠。
“還在外面旅游嗎”謝閔問他。
“嗯。”
“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同樣從被子里爬出來的倒懸,乖巧的保持著緘默,赤腳走到窗戶旁,將垂墜下來的白色窗簾,松松的打了一個結。晨曦的微光,穿透玻璃,落在沈景時的臉上。
“不確定。”本來打算花光倒懸的錢就離開的沈景時,到現在也不得不承認,有的人天生不缺什么,最好的東西還是會向他奔來。
撿起昨晚散落在榻榻米下的t恤的倒懸,彎腰撿起了衣服穿在身上,他沐浴在澄澈的晨光里的身體,從一根易折的單薄枝干,變的蔥蔥郁郁,枝葉闊大。
沈景時還穿著睡衣,寬松的睡衣,在他捋起頭發時,從右肩滑了下來。他不在意,并沒有拉起來。還是穿好衣服的倒懸,單膝蹲在他面前,幫他拉了起來。
沈景時脖子以上,耳根以下,還有一個深紅色的吮痕,看深淺,就知道反復被許久。
現在這種刺眼的痕跡,就這么大刺刺的,無所謂的袒露出來。
“那介意旅途上加一個人嗎”
“公司已經穩定了,我打算給自己放一個長假。”
蹲下來的倒懸,正好聽到了這一句。之前無論他和肖胤怎么通話,都從來沒有干預過的倒懸,這一次卻很不識趣的湊上來,捧著他的臉吻了一下。沈景時皺眉,用腳踩著他的胸口,把他推開。
他用不悅的目光示意,倒懸不要打擾他。然而倒懸還是把不識趣貫徹到了底,湊上去啄吻了一下,還故意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