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曼當然不信這個說法,他當韓云息是不喜歡隨時被監控,故意把監控器遮掩起來的。
韓云息也懶得和他解釋。不然他怎么說說他踢被子開玩笑,傲骨小白臉不會踢被子,只會踢小霸總。
“你在睡覺”亞爾曼注意到了韓云息此刻穿的是睡衣。
“嗯。”
“我把你吵醒了”
“嗯。”
亞爾曼看到了韓云息在燈光下,略略有些泛紅的面孔,這酡紅的顏色,使得他的面孔要比白天更旖旎一些,“想我嗎”
“想。”韓云息偏開了視線。
亞爾曼當然把這個答案當作是韓云息被迫說出來的,他輕笑一聲,正要說出什么狎弄的話來,住在一起的軍官,忽然叫了他一聲。他打開睡眠艙的門,問了句,“怎么了”
叫他的青年,只是想找他借個東西,沒想到正撞到亞爾曼和人通話。展開的全息屏上,一個跪坐在床上的青年,渾身都籠罩在柔和的光暈下。亞爾曼分神答應他,那個青年也正好望過來,金色的眼睛里,仿佛揉著波光似的。
他一下子忘了言語。
還是亞爾曼將他要借的東西遞給他,他才回過神來。
“這是你的戀人嗎”
亞爾曼也沒有掩飾的意思,“伴侶。”伴侶是比戀人更親密的關系。
眼睛幾乎離不開全息屏上那張瑰麗的臉,尤其是在睡眠艙這樣逼狹又黑暗的環境中,這樣一個沐浴在暖光下的美麗oga,實在是比鎮定劑都更令人心神安寧。
亞爾曼注意到了身邊站著的人對韓云息的矚目,老實說,他不太高興,本來他還想和韓云息說些什么的,現在只簡短說了句,“那你早點休息吧。”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通訊。
亞爾曼第二次和韓云息聯絡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之后了。他手臂受了傷,整個小臂潰爛的可以看見里面的骨頭。醫生剛給他進行完手術,他現在正躺在床上休息。
遠在第一星的韓云息正在陽臺看書,接通通訊器時,亞爾曼能清楚的看到他臉上那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在看什么書”
韓云息似乎已經習慣了被監視的生活,他把攤在腿上的書合攏,露出扉頁,“無欲的悲歌。”
他聲音都很溫柔,只是念出來,都仿佛是一段詩歌。
亞爾曼對這些東西可不感興趣,只是因為手術后的疼痛,他需要一些東西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讀一段給我聽吧。”
韓云息沉默了一會,手指翻開雪白的書頁,“在正沉浸在日常現實中的證人看來,這是一起謀殺案。雖然這樣的行為被識破了,可是那個作案者卻不以為然。”
亞爾曼沒看過這本書,乍聽韓云息讀起來沒頭沒尾的。但他不在意前因后果,只聽著韓云息的聲音,慢慢放松下來。
大概注射進身體的止痛藥開始起作用了,他對痛楚的感知逐漸縮小,而后困意襲來,亞爾曼靠在枕頭上睡了過去。
韓云息并不知道,他一直讀到了這本書的尾頁,“黑暗保護不了他。”
在他聲音停頓的間隙,門被打開,一個年輕的軍官進來探望亞爾曼。他正看到合上書,抬頭望過來的韓云息。
信號塔建造的過程,比預期的要快,在四個月之后,從第一星來到軍官們,就坐上了返回的星航艦。亞爾曼的手臂已經完全好了,在現代文明的高超醫療技術下,他甚至連一道疤痕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