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涅瓦抬眼與他對視著。
賽特似乎從來都沒有變過,那些阿諛奉承的人隨著她式微漸漸都敷衍冷淡了起來,只有賽特,只有賽特還忠心的陪伴著她。
“我不會讓對您不敬的人,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
密涅瓦心里軟的化成了一灘水,一朵云,“帶上瓦卓,別弄臟自己的手。”
傍晚時分,賽特帶著瓦卓離開了王宮,因為瓦卓魁梧的身材和纏滿全身的繃帶,讓他無論在何處都十分的顯眼。所以賽特才會挑在這個時候。
他從前更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然而密涅瓦擔心他的傷勢,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帶上瓦卓。
高大的瓦卓跟在他的身后,別在腰間的幾把武器讓他看起來威懾力十足。賽特來到了羅納家的府邸,在門口的護衛因為瓦卓的古怪裝扮阻攔他不讓他進入的時候,瓦卓忽然暴起,拔出短劍直接干掉了他們。
鮮血噴濺出來,站立不動的賽特被鮮血濺到了衣角上。
“不用殺不相干的人。”看著殺掉攔路的護衛瓦卓,進入府邸之后,抓住一個女奴隸的頭發,用彎刀抵著她的脖子正要結果她的時候,賽特開口了。
瓦卓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松開那個女奴隸的頭發,刀鋒也移開了。
聽到動靜,奉主人的命令前來查看情況的女奴隸沒想到會面臨這樣可怖的場景,嚇的癱軟在了地上,賽特低頭看她,說,“你的主人今晚會死,離開這里吧。”
死里逃生的女奴隸手腳并用的逃出了這座隨著太陽落山,漸漸被黑暗侵蝕的府邸。
瓦卓都沒有收起自己的刀來,他像只野獸一樣蠻橫的往里面闖。賽特雖然也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卻也沒有他這樣的兇殘,房間里凄慘的嚎叫,讓賽特放棄了進去參加這一場屠戮的興趣。
他站在門口,背后就是噴濺而出,沾在石壁上的鮮血。其中伴隨著的,是瓦卓的刀刃在滿是血肉的胸腔骨骼中絞動的聲音。
豐收的秋季。
樹上的花瓣被風吹的簌簌的落,賽特伸出手想接住一片,在熹微的月光下,他看到了自己虎口處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上的鮮血。這讓他伸到半空的手,又慢慢蜷縮起來,在最后握成拳狀,收到了身側。
這一場屠戮很快結束,渾身帶著濃重血腥味的瓦卓走了出來。一般人看到這樣的屠夫會恐懼和膽寒,賽特卻已經麻木了。
“走吧。”在他腳邊,已經落了很多白色的花瓣。很奇怪的是,沒有一片落在他身上。
賽特往前走去。
瓦卓像是只被馴化的野獸般跟在了他的身后。他手上的刀已經卷了刃,上面鮮血淋漓,隨著他的腳步向前走去,上面的鮮血也滴落了一路。
黑暗中,一點火星倏忽間亮了起來,在賽特回過頭關上門的時候,那火星猛的膨脹成赤色的火舌,沿著屋脊往上攀去。
“站住”
路上的行人,被一列羅馬士兵攔了下來。
為首的人轉過頭來,褐色的仿佛流金一樣的瞳色和與羅馬人截然不同的膚色,讓士兵的態度變的惡劣起來,即使這些人有合理的商人身份,這些士兵仍舊不打算放過他們。在強迫對方放下武器,將雙手背到背后之后,士兵以盤查為借口,將他們帶到了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