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紅的鐵塊,在浸泡中水中的那一刻升騰起大量的白煙。擦拭著熱汗的鐵匠,拉動著風箱桿,在火爐中的火舌洶涌的沿著爐壁往上攀爬時,剛剛在水中冷卻過的鐵塊又再度移進了火焰中。
四周都是哐當哐當的敲打聲。
奧修拿起了一個半成品已經初具劍的模型的鐵塊,沉重,溫熱,幾百上千次的錘煉讓還未磨礪過的劍鋒已經顯現出了相當凜冽的鋒芒,“我有一把黃金澆鑄的劍鞘,需要一把能與它匹配的利劍。”
跟隨在奧修身后的男人,對這位獨裁官聞名已久,“我會專門安排一位工匠為您鍛造。”
奧修將手中的東西放了下來,他的目光從正在忙碌的鐵匠們身上掠過。他看到了一個手臂上的肌肉異常發達的男人,正在反復錘煉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從他專注的神色來看,就知道是個好手。
“他是這里技藝最精湛的鐵匠。”看到奧修的目光,身旁的人和他介紹著。
奧修走到了那個鐵匠旁邊,將他制造的一件成品拿了起來,“技藝最精湛的鐵匠鍛造的武器怎么樣呢”仿佛只是為了試驗一下鋒利程度,奧修一劍將連在火爐旁的風箱砍成了兩半,木制風箱里的零件瞬間散落了一地。
“的確很鋒利。”奧修說,“那我要的劍就交給你來鍛造吧。”
下達完這個命令的奧修,隨意差遣了一個人過來將地上損毀的風箱打掃走了,他將自己繪制的圖紙遞給了鐵匠,“就按照圖紙來做,我很快會把劍鞘也送過來。”整個過程他幾乎沒有多看那個風箱一眼。
堂而皇之從羅馬最為嚴密的地方拿走了一個壞掉的風箱之后,事情的發展就沒有奧修想的那么順遂了木制的風箱內里工藝十分復雜,任何一個微小零件的遺漏,都會使氣流泄漏,或是不足以將火爐里的火焰燒至最佳的溫度。
奧修在拆解了風箱,繪制了二十余份圖紙之后,精通制作的奴隸也仍舊無法憑借圖紙做出能夠正常使用的風箱,也因為此,奧修不得不將這個計劃推遲。在他推遲的這段時間里,羅馬又發生了一件新的大事曾被羅馬征服,并且樹立了紀念碑的一個地方爆發了叛亂,前大帝派去管理那個地方的代執政官被涌入的反叛軍刺死,那些維護治安的羅馬士兵不得不倉皇的逃回羅馬。
得知這一消息的羅馬高庭震動了,因為自上任大帝繼位之后,羅馬從未受過這樣的挑釁。元老院里濟濟一堂,那些在平時的會議中,無論墨丘利提出什么樣的政策都會反對的羅馬貴族們第一次如此統一他們要讓反抗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沒有人能夠這樣挑釁羅馬”
“既然他們不想做奴隸,那就在羅馬軍團的鐵蹄下覆滅吧”
那些跟隨上任大帝,目睹羅馬攀至巔峰的世襲貴族們,自然無法容忍這樣的事。他們在元老院里群情激憤,喊打喊殺。
然而他們年輕的大帝卻十分的緘默墨丘利坐在長桌后,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受到墨丘利的召見來到元老院的奧修,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年邁的貴族們從座位上站起來,揮舞著手臂,墨丘利坐在他們之中,微微側著臉。
奧修走了過來,站到了墨丘利身后,看到他的墨丘利終于松了口氣。奧修作為獨裁官,消息可比這些呆在羅馬王城里享樂的貴族們靈通的多。他和墨丘利昨晚就知道了這件事,只不過墨丘利還知道這件事之前發生了什么從羅馬派去的代執政官將當地的稅收提升到了平民無法接受的地步,而一旦交不出稅,還有更嚴酷的刑法等著他們。當地甚至還有一句俗語,說只有羅馬人才有五根手指,因為他們中的所有人都幾乎都因為交不出稅被砍去過幾根手指。墨丘利本來已經準備著手處理這件事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還是慢了一步。
這也是墨丘利如此緘默的原因。他不想像他父親那樣的殘暴和傲慢。